站在逍遙殿門外的數千弟子,全都目瞪口呆地看著眼前這一幕幕,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大師兄竟然會跟那個嗜血殘殺同門的惡魔相談甚歡,難道是因為同門手足情誼?他們也不明白,為什麼一向溫和的大師兄,會突下殺手,一刀結果了李鼎的性命,這和他們認為如惡魔一般的莫問天,有何區別?
可是,李元機的威望不是莫問天所能比的,所以沒有人提出質疑,元昊也緊抿著嘴唇,不發一言,這就是李元機十數年來,在逍遙派豎下的權威,掌門之下,誰敢不從!
“行了!都散了,在這裏站著不用練功麼!”
李元機負手在眾人臉上一一掃過,不怒自威,隨即向莫問天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莫問天定了定神,當先舉步便重新回到了逍遙殿之中,李元機落後一步,伸手一招,逍遙殿門在其身後重新牢牢關合。
直到莫問天與李元機二人都消失在大家的眼前,臉上神情各異的數千弟子,這才回過神來,看著殿前那被鮮血染紅的石階,心中各有其想,默默轉身朝山下而去。
便在此刻,一個嬌小的身影正匆匆向著山頂而去,秋秋不懂武技,即便拚了命地跑,也是趕不上李元機的瀟灑步伐,秋秋不敢走大道,因為按門規此刻她是不能上山的,所以隻能抄著林間小路艱難而上。
秋秋此時臉上充滿了焦急,渾身香汗淋漓,前額的發絲已經汗水浸透貼在臉上,衣服在肩膀的位置也不小心被劃破了一道小小的口子,可是小丫頭不敢停下腳步,她生怕自己來晚一步,便再也見不到莫師兄了。
“哎呀。”
一聲嬌呼從秋秋口中傳來,因為慌不擇路,導致她腳下一滑,整個人栽倒在地麵上,秋秋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發現一陣鑽心的疼痛從腳踝傳來,還不等她重新站起來,便再一次跌倒下去。
或許是秋秋的聲音在寂靜的樹林中太過明顯,一個人影循聲而至,很快就來到了秋秋麵前,這是一個身著灰衣的少年,背上扛著一把巨大的長刀。
灰衣少年和秋秋相視一眼,頓時兩人都愣住了,片刻之後,才從灰衣少年口中,發出一聲驚呼。
“秋……秋秋……?”
……
原本圍攏在逍遙殿之外的數千弟子,已經紛紛離去,除了收拾田宇等人屍體的普通弟子以外,隻在樹影之下,留下了兩個人,正是喬裝成逍遙派弟子的洛齊和星期五。
“師妹,現在怎麼辦?”
洛齊在這個時候也沒了心思與星期五討論稱呼上的問題,而是蹩著眉角,看著緊閉的逍遙殿門,事到如今,整件事情的發展,已經完全脫離了她的掌控。
“隻能等等看了,不過至少現在看起來,那小子應該沒什麼危險,我們先回荊棘村。”
說完這句話,洛齊轉身便走,星期五自然不會反對,亦步亦趨地跟著洛齊,便隨著下山的人潮而去。
就在洛齊和星期五離開之後,逍遙殿之中,莫問天與李元機已經分坐在主位兩側,而不遠處,還有一具被攔腰斬斷的屍體,正散發著濃鬱的血腥氣息。
“師兄,沒想到,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你竟然便開始用左手練刀了。”
剛剛落座,莫問天卻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右手緊握著斷刀刀柄,這裏除了一具屍體,再無他人,兩個人完全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而沒有任何顧忌。
“小師弟,你不用激我,我想我之前已經表達了足夠的誠意。”
莫問天微微一笑,他已經知道了李元機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返回逍遙山,可是他絕對不相信,李元機會是一個以德報怨之人,他之所以願意進殿與李元機一談,更多的,是抱著一種對逍遙派的愧疚感,或者說,是對於師父逍遙子的愧疚感。
“也是,用四根手指,換一條命,師兄這個買賣還是算得很清楚的。”
即便如此,莫問天也不會對李元機口下留情,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穿越而來,原本的莫問天,已經死在了李元機那一刀之下。
“這件事情,我們暫且不論,而且,如今小師弟不是活生生坐在我的麵前麼?”
莫問天永遠也忘不了,自己在藏刀室醒來後,那一番生死掙紮,也忘不了,出現在他記憶中的第一幕畫麵,那一片光,可是,自從莫問天對於刀道的理解越發深刻,就越發隱隱感覺到了什麼地方有些不對勁,但具體是什麼地方不對勁,他卻也說不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