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俯身在箱子上聞了聞,隻有淡淡的茉莉香,沒有任何異味。但是這香味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掙紮了許久,慕容泠風還是決定一探究竟。不然這事情永遠都會是她心裏的一個疙瘩。
箱子被雲漠鎖得嚴嚴實實,看上去十分重視,光是蓋子上就有三個大鎖頭。公子可沒有那耐心一個一個撬開,她仗著雲漠如何也不會舍得批評她,直接用魚腸劍把鎖頭劈斷,大不了之後再賠他三個鎖頭唄。
去了鎖頭,公子掀開蓋子,箱子裏的東西出現在她的眼前。慕容泠風一隻手搭在箱子的邊上,撐著腦袋,一時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情好。“不是藏著個人嗎?怎麼是一堆紙?”
慕容泠風又鑽到床底下找了半,什麼也沒有了,那肯定就是這個箱子了。她回來翻騰著箱子裏的東西,確實是一卷一卷的紙,哪裏有什麼人。
公子隨便挑了一卷,展開,立刻被畫中的場景吸引了。
那是春盛時節,一棵高大茂盛的櫻花樹上,一個白衣少年躺在樹枝繁花中沉睡著,他垂下的寬大的衣袖與烏黑的長,在花瓣飄落間若隱若現。他的手指上纏著一條絲線,掛著一隻白玉貓。少年的容貌被櫻花遮掩住,並不能看得十分清楚。但這一切的唯美,已經讓人記不得那一丁點兒的不足了。
慕容泠風看著畫卷皺起眉頭,有什麼呼之欲出。她又打開了幾張畫,無一例外的都是這個人。隻是,不知是作畫的人故意為之,還是此人本就貪睡,幾張畫都是少年在各種地方熟睡的場景,房頂上、石頭上、草地、花叢間,沒有少年不能入眠的地方。
這些畫卷不像是一次完成的,畫中少年的身量有大有,卻不難看出都是一個人,隻是在他這一生中不同的事情,作畫者仿佛就是在用這種方式記錄著少年的成長。
慕容泠風把畫卷一張一張攤開,仔細地看著每一幅畫作的場景。她找到最早的一張,那時白衣少年還是個嬰孩,裹在繈褓之中,躺在搖籃裏熟睡著。他身旁放著的那隻白玉貓卻始終都沒有改變過。公子粗略地數了數,這裏大概要有二百張。從出生開始每月一張,到現在正好十六歲。
公子單手撐著頭,看著桌上的這些畫卷,食指輕敲著桌麵,若有所思。
雲漠推門進來,看著屋裏的情形皺起眉頭,“風兒,你在幹什麼?”
慕容泠風坐起來,麵帶促狹地看著他,沒有一點做壞事的被現的緊張,與她早上的狀態完全不同。她指指攤在桌上的畫卷,“這些都是哪來的?”
“呃……”反倒是雲漠有些不自在了,“人給的。”
“誰給的?”慕容泠風捧著臉笑眯眯地看著他,她低頭聞了聞畫紙上飄出的茉莉香。“這畫風、這墨香……怎麼看都是我娘親的筆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