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與劇烈的疼痛將慕容泠風從黑暗中喚醒,她睜開眼睛,望著頭頂的油布,遍身的疼痛似乎又加劇了幾分。
許久之後,她的意識才算真正的清醒過來,她忍著撕裂般的疼痛,扭動脖子,想要弄清楚自己身在何處。
這時,一個穿著一身麻布衣裳的年輕姑娘端著一盆水走了進來,見到她立刻跑到床邊,“你醒啦!”
姑娘將毛巾浸入水盆浸濕擰幹,輕柔地為她擦拭著每一根手指,“你傷得這麼重,我以為還要等好久,才能看到你睜開眼睛的樣子呢。”
慕容泠風手上暗自用力想要從床上爬起來,姑娘發現了她的意圖,連忙阻止,“別亂動,你身上都是傷,我用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才幫你包紮好。”姑娘有些羞愧地低下頭,“不過,我能拿到的藥材不多,沒能完全治好你的傷,真的很抱歉。”
她為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抱歉,同時,她也堅持著不讓慕容泠風起來,“你要什麼東西,我可以幫你拿。還是你有什麼需求,你告訴我,雖然我能做到的不多,但是我一定會盡力去幫助你的。”姑娘用那雙充滿希望的眼睛看著慕容泠風,她的熱情讓公子一時間有些發懵。
“能給我些水嗎?”慕容泠風沙啞著嗓子道。
“瞧我這腦子!”姑娘快步跑到一旁的矮凳前,用一隻破了口的瓷碗裝了半碗水,心翼翼地送到慕容泠風的嘴邊,她一手端著碗,一手放在公子的腦後,把她的頭架起來,“快喝吧,你一定是渴壞了!”
耳邊傳來丁零當啷的聲音,慕容泠風這時才發現,姑娘的雙手被一條鐵鏈鎖起來了。姑娘察覺到了她的目光,隻是羞紅了臉,並沒有把手收回來,似乎也不想解釋什麼。
知道半碗水都喂了下去,姑娘才扶著她躺下。“你要不要再睡會兒?我去幫你找點吃的東西來?”
“呸!隊裏的米缸都快見底了,哪裏還有多餘的糧食養著這麼個廢人!”一個身穿短褲馬甲,手腕大砍刀的男人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他瞥了眼慕容泠風,又不滿地轉向姑娘,“這麼個廢人你還留著幹嘛?還不趕快扔掉!拉去喂牲口都沒有幾兩肉,看著就惡心,誰會要她?”
姑娘記得紅了眼睛,“你答應我會救她的!”
“我是答應你救她,可沒答應你養她!因為她,隊裏的行程都被耽誤了,這樣下去,我們什麼時候才能到達曉城?誤了事,是你擔得起,還是我擔得起?”男人粗暴地捏住姑娘的下巴,“也不過就是有幾分姿色,大爺玩都玩過了,你以為我還會稀罕?再敢這麼對我話,連你一起拉去喂牲口!”罷,男人把姑娘丟在地上,氣哼哼地摔簾子走了,“不許給她吃的,今連你那份也沒了!媽≈ap;的,一個奴隸也敢騎到老子頭上了?不過就是個被老子玩剩下的賤≈ap;貨,還真以為自己翻身脫離奴籍了?”
姑娘趴在地上蜷縮著抱緊自己,她緊閉著嘴巴,不讓哽咽的聲音從嘴裏裏流出來。眼淚一滴一滴地掉在地上,很快便被黃土吸收了。
慕容泠風躺在床上,沒有出聲,她知道此時的安慰隻會讓姑娘更加難堪。
姑娘傷心地哭了許久,才終於想起了帳篷裏還有另外一個人。她趕忙擦幹眼淚爬起來,目光有些閃躲盡量不去直視慕容泠風,卻依舊堅強地道,“你別怕,我不會讓他們扔下你的。我會想辦法去給你弄些吃的東西,直到你的傷痊愈。”
“這是哪?”慕容泠風開口問道。
姑娘搖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們是要去曉城的,已經走了一個月的路了,看樣子應該是快到魍魎穀了。”
慕容泠風微微皺起眉頭,魍魎穀是什麼地方?“這裏不是聖山嗎?”難道他們走錯了地方?聽剛剛姑娘和男人的談話,他們應該是隻撿到了她一個人,雪兒和離笙他們呢?是大家都走散了,還是中途出了什麼意外。公子不敢繼續往下想了,但是她知道,目前的情況她隻能靠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