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黃的夕陽帶著一抹紅色的光暈,籠罩著這座靠近鬆花江畔的城市哈爾濱,在靠近江邊的附近有幾座平房,有一座很破舊且孤立的兩間小土房,他就像一個孤獨的小島,顯得是那樣的破敗和無助,而且今天裏麵又傳來了陣陣的哀樂和一個女人無助的哭喊聲,這個帶著孝的瘦弱女人叫馬淑英,白色的孝帽子後麵長長的,仿佛要把這個渾身瘦弱,兩眼深陷的女人包裹住一樣,忽然她沒了聲音,整個人癱軟在黑漆漆的棺材前,已經不記得這是她第幾次哭暈了過去,旁邊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孩子,眼睛裏滿是淚花,一邊哭一邊搖著自己的媽媽,旁邊一個抱著孩子的中年婦女趕忙上來,按住馬淑英的人中,十秒鍾過後,這個已經沒有力氣再哭的女人長長的出了一口氣,緩醒了過來,就這樣被那個婦女扶著的她,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孩子,又看了看中年婦女懷裏抱著的孩子,又哽咽了起來。一晃五年過去了,“哥,哥”一個渾身是土的小男孩一邊哭著一邊喊著往家的方向走,眼淚在臉上留下兩條長長的淚痕,他走進了這個簡陋的小院,他叫喬興雨,就是當年父親去世時在中年婦女懷裏抱著的孩子,在他的印象裏父親的記憶幾乎是零,他覺得生活中大哥就是他的父親,值得他依賴,給他保護,“小雨,咋的了”這時從院子外麵走進來一個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渾身上下也都是土,懷裏抱著很大一捆紙殼,給人的感覺這個男孩似乎都沒有紙殼重一樣,他就是“喬星雨”的哥哥喬星雲,當年那個跪在地上的小男孩,自從爸爸去世之後,小喬星雲就知道了,自己已經“長大”了,因為家裏唯一的支柱沒了,生命裏就隻有媽媽和弟弟了,所以他從小就比別人家的孩子格外懂事,每天馬淑英去幾公裏以外的造紙廠上班的時候,他就留在家裏照顧弟弟,有時候弟弟睡著了,他就和隔壁的曲胖子,到附近的垃圾堆裏去撿垃圾,有時候運氣好了能撿到些廢鐵玻璃瓶或者紙殼之類的,去廢品收購站賣了錢就和曲胖子平分了,曲胖子每次都是花所有的錢買一根奶油雪糕,而小星雲則是小心翼翼的把每一個分幣收好,回到家裏都會放在一個大盒子裏,然後收好,用他的話說這是他給弟弟準備的“學費”因為媽媽累死累活一個月也就三百多塊錢,還要還因為爸爸住院欠下的外債,所以小星雲根本就沒有上過一天學,他看著曲胖子給他講學校有多好多好,他很是羨慕,所以他發誓要讓弟弟可以上學,今天他看著弟弟吃完飯,告訴弟弟不要亂跑就在院子裏麵玩,等哥回來給你買冰棍吃,囑咐完了,就一個人去了東麵的垃圾堆,很幸運,今天或許是哪個有錢人家買家電,雜七雜八的扔了好多紙盒,他就東一個西一個的撿到一起,用一根破繩子捆起來,可是紙殼有點多,而且他也不願意丟掉任何一個,所以就這樣走一會,歇一會的往家的方向走著,家裏麵六歲的小星雨焦急的等著哥哥的回來,就在這個時候,一群孩子從自己家的門前跑了過去,小星雨很是好奇,就跑出去跟著看熱鬧,原來是一大群孩子在玩捉迷藏,他感覺很好玩的樣子,又不敢和人家說帶他一起玩,就站在牆角那裏看著別人玩,自己跟著笑,這時候一個高一點的孩子被找到了,顯然他很生氣,看到一旁的小星雨很高興的樣子,就過來抓住了小星雨的衣服,這下把小星雨嚇一跳,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隻是仰著頭看著那個男孩,“笑你媽,我他媽踹死你”那男孩說著一腳就踹在了小星雨的肚子上,一下就把他踹倒在地上,小星雨委屈的站了起來,可是那個男孩又是一腳將他踹倒,接著又過來幾個看熱鬧的小孩,一邊笑一邊說些什麼,有的也跑過來偷偷踹幾下躺在地上的小星雨,就這樣,踹了有兩分鍾,大個子男孩或許是累了,就和其他的孩子一哄而散跑到別的地方去玩了,隻留下躺在地上渾身腳印,滿臉是土的小星雨,終於他哇的一聲哭了起來,他感覺自己是這個世界上最委屈的人,自己隻是在看別人做遊戲,就被這樣的打了一頓,他爬著站了起來,渾身的疼痛讓他哭著喊著自己的大哥,或許這個時候喊著大哥不一定減少身體上的疼痛,但心裏上還是覺得有點什麼可以讓自己依靠,“小雨,咋的了”喬星雲看到弟弟渾身是土,滿臉眼淚泥土的樣子,扔下手裏的紙殼就跑到了弟弟的麵前,聽弟弟哽咽著吧經過說了一遍,喬星雲眼圈也紅了,但是他沒有哭出來,他讓弟弟坐好,用洗臉盆打了些水,然後拿毛巾小心翼翼的給弟弟擦掉臉上的土和眼淚,然後回到了房間裏,從那個從來沒有拿出過錢的盒子裏,拿了二分錢,然後跑到供銷社買了一根香蕉冰棍,然後又一路小跑的跑回家裏,小星雨還在小板凳上抽泣著,星雲蹲在自己麵前突然從身後變出來一根冰棍,小星雨馬上就不哭了,兩眼緊緊盯著哥哥手裏的冰棍兒,星雲笑了,把冰棍放在了弟弟的手上,“吃吧,放心,有哥在呢”說完轉身回去收拾門口散落一地的紙殼,“哥,給你先咬一口”小星雨就現在了哥哥的背後,並沒有吃手上的冰棍,而是伸出手把冰棍伸到了哥哥的嘴邊,“你快吃吧,哥吃了,這根是你的”說著又用袖子上唯一幹淨的一塊地方給弟弟擦了擦剩下的眼淚,小星雨笑著把冰棍放在了自己的嘴裏,他感覺這根冰棍好甜,剛才受得委屈好像都被這根冰棍融化了,身上也不疼了,傍晚馬淑英下班,剛進家門,喬星雲就說有事出去一下,還沒等馬淑英問清楚什麼事,喬星雲已經跑出了門外,看不見了,馬淑英就開始撿柴火做飯,喬星雲饒了半個村子,總算看見一夥小男孩騎在村口的石碑上玩,領頭的是個高個子,跟自己差不多大,應該就是弟弟嘴裏說的那群欺負他的孩子,“是不是你打了我弟”喬星雲忽然跑了過去朝著那個大個子男孩喊到,“中午那個小傻子是你弟?他他媽欠揍,是我踹的,怎麼地,啊...”還沒等那男孩說完喬星雲撿了地上的半塊磚頭扔了過去,正好打在了男孩的半張臉上,頓時臉就被磚劃來了好幾道口子,鮮血直流,所有人都嚇傻了,有幾個男孩從石碑上嚇得掉了下來,而喬星雲的眼裏卻沒有絲毫恐懼,眼睛裏全是憤怒,所有小孩都被他嚇傻了,挨打的男孩頓時嚎啕大哭,捂著臉在其他人的攙扶下,繞著喬星雲跑了,喬星雲也回了家,可是剛到家的喬星雲,洗好手剛要吃飯,院子裏的大門就被人踹開了,一個粗礦的男人帶著剛剛被喬星雲打的孩子,怒氣衝衝進來了,馬淑英剛鋪好被子,給星雨洗好腳,讓他睡覺,聽到門外“當”的一聲,一個機靈,趕緊出來看看什麼情況,一看是村子西頭的宋廣立帶著自己的兒子站在院子裏,那孩子手裏拿著個毛巾捂著臉,正邊哭邊說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