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明白,前麵的都是鋪墊,後麵一句才是重點。
沈敘言這是在指桑罵槐,拿話刺他呢。
“我有一顆鮮紅火熱的心,獻給我的信仰,獻給咱們身後的百姓。”
也獻給你。
他默默用眼神傳達了嘴上不能說出的話,“你難道不是如此嗎?”
“我是。”沈敘言放下筆錄,身子往後一靠,手按在筆錄上,容色淺淡,“所以我一點也沒有想晚飯的事,隻想趕緊破案,讓罪犯伏法。”
“想要一切塵埃落定,死者安息,生者好好的生活。”
“我滿腦子裏想的都是這些,別的什麼都沒有。”
“當然,也可能是我腦容量比較小,心也不夠大,能裝下的事情才會比不上蔣隊多。”
“……”蔣熠摸了摸鼻子,完了,預防針打過頭了,成了強心針了。
他真把人給惹急了,現在每句話每個字都帶著刺兒,使勁往他身上紮。
他想到了沈敘言會有反應,不可能真就平靜接受,但沒想到反應會這麼大。
真是要命啊。
“我錯了。”犯錯要道歉,挨打要立正。
這是蔣熠多年來一直以來的行事風格。
“是我思想有問題,是我不該提這個話題。”蔣熠一臉誠摯,覷著沈敘言的臉色,試探著為自己解釋,“我這不就想著,飯最後總是要吃的,這才先和你提一下。”
“是我不對,不該這時候就提,應該到了飯點必須吃飯時再提。”
“這麼早提出來,是有點過早了,你別往心裏去。”
“我不說了,等到了飯點我再問。”
沈敘言冷笑一聲,“蔣隊哪裏能有錯呢,您是正隊長,是大功臣,說的每個字都是有道理的。”
“我隻是副隊長,沒事操心太多也沒必要,就該什麼都該聽您的。”
“您惦記著晚飯吃什麼,我不該懟您的,而是該乖乖把一切都放下,順著您的話去想,先給您滿意回答才對。”
壞了,剛才不該多解釋,多說多錯。
他剛才的話非但沒能滅火,還火上澆油了。
“對不起,我不說了。”話說到這份界上,再往下說的話,很容易被人聽出來別有內情來。
一個晚飯翻來覆去說這麼久,任誰來看都會覺著不太對。
蔣熠決定偃旗息鼓,等找機會再好好解釋和哄哄沈敘言。
現在沈敘言正是在火氣最盛的時候,他得避避鋒芒。
沈敘言看他道了歉後就不吭聲了,心裏還是憋氣。
他也知道有點他有點反應過頭了。
可一想到剛才在訊問室門口,蔣熠笑嘻嘻的說‘人間極度浪漫之事’的樣子,他心火就燒的旺旺的。
世上誰他媽能將自己被愛人一槍給崩了給比喻為最浪漫的事啊?
他知道蔣熠有個強大的大心髒,也以為自己知道蔣熠的心到底有多大。
直到那一瞬,他才發現他錯了。
蔣熠的心髒大到超乎他的想象,簡直就到了離譜的地步。
還什麼‘人間最浪漫之事,就是能說到做到’他沒做到的事情好多呢。
結果別的不想,就想著這個,幹脆氣死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