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火上澆油(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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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9年8月24日

黨親民要操心的事很多,現在他又被煤老大的黑槍案件給纏住了。他根本沒時間想個人的處境??

淩晨已過。

中秋市的天空幾千年來都是一個樣:陰多晴少。也許是空氣濕潤的原因,所以這裏的姑娘的皮膚都很水靈,搞得化妝品公司很頭疼。

黨親民喜歡望著星空思索,現在他隻能穿越雲層來看星空。

他想一會就去和公安部的首長辭行。既然這個焦落不知道跑到哪個角落藏了起來,他想可以暫時離開專案組好好整理一下思路。

這一個星期,掌握的中秋市黑商的線索多而雜亂,他需要點時間好好把一些事想透,特別是要對老團長和郝紅心多琢磨琢磨。

黨親民根本沒把那些動不動就舞刀弄槍的黑勢力放在眼裏,這些人危害雖大,但是解決起來不難。黨親民最擔心黑勢力中出現抓不住把柄的黑商和黑官,他們壞事做了,勢力培養起來了,可是表麵上卻既不是主謀也不是幫凶。

聽說他要辭行,公安部的首長希望他暫時不要離開專案組,那個造槍案驚動了中央,上麵指示要迅速挖出地下兵工廠。

兵工廠的案件似乎也好辦,那個煤老大一夥已經給抓住了,一審問不就知道了嗎?

誰知道那個造槍的團夥狡猾得很,行蹤特別詭秘。煤老大在拿槍和交錢的過程中根本就沒見到接頭的人。介紹煤老大買槍的線人被抓後交代:“是他們主動找到我的,把我發展成中間商後我就再也沒見過那個人。那人的臉我也沒見過,每次都戴著口罩,不過是個女人。”

黨親民相信線人的話,他的經驗告訴他:那個造槍的黑老大有相當高的智商。那個發展客戶的女人也不會再出現了,除非她在別的方麵犯案被抓,賣槍的事才會再浮出水麵。

黨親民和公安部的首長都想到了:這些情況就意味著挖出地下兵工廠比抓焦落更難。

首長和他通電話時重點強調:“槍流落到民間會對社會安定造成巨大危害,哪裏的老百姓都是同胞,沒有別的選擇,堅決打掉它。”

又過了一個小時。

首長見黨親民的辦公室還亮著燈就進來了。首長回憶了一個曆史事件:“今天在煤老大這裏發現的成批私造槍讓我想到了以前的一件事。那是十幾年前,也在中秋市這片土地上,一天深夜,有個村民上廁所,借著月光發現有人影在山上晃動,就想到當地有山鬼的說法,於是嚇壞了,趕緊跑回去告訴了他爸爸,他爸爸當過民兵,就帶著獵槍上山看,發現山裏的墳丘多了一個洞。就馬上跑到鎮上報案,說有盜墓賊。鎮上派了幾名警察騎著摩托車就去了,這中間就有一個是安曉嘉。”

首長接著說:“等幾個民警到了一看,這夥盜賊已經在下山的路上。見警察來了,分頭逃跑。其中一個被安曉嘉追到懸崖絕壁邊擊斃。另兩個賊手上有槍,在槍戰中也被擊斃。”

黨親民立即問:“三個都死了?那贓物呢?”

首長說:“人死了,贓物就沒了線索,全部的收獲就是兩把私造槍。那兩把槍比起今天煤老大用的要土多了。我想這兩件事會不會有聯係?如果有聯係,我們就有了一條比較靠近罪犯的線索了。”

首長讓他先睡覺,然後明天好好研究一下這兩個案件的關聯。

黨親民睡不著,他立即調來那個案件的卷宗。黨親民被檔案裏的一條新信息吸引:“……文物局從那個盜洞進去,發現這是一個著名的戰國貴族墓,光出土的重要文物就超過了一百六十多件。”

送資料來的管理員對這個案件很了解:“這個墓裏發現了大批的竹簡。可惜盜墓賊先把墓打開,使二千多年前的竹簡遇到空氣就氧化了,上麵的字跡都變成一團黑。後來在淤泥裏又發現了剩簡,天哪,是已經失傳的《尚書》。”

黨親民的腦袋一緊:“我聽我愛人說這《尚書》已經失傳了,這是我國第一部記載曆史的史書,可是現在已經看不到完整的書了?”

資料員歎口氣:“可惜的是,淤泥裏的殘簡很少。這是巨大的文物損失。”

黨親民的拳頭砸在了桌麵上,過了一小會兒才緩過神來:“你說那幾個賊會盜走什麼文物?”

資料員氣憤地說:“數量不會少。他們偷過了之後還剩那麼多好東西,您說偷走的能不是更好的東西嗎?”

黨親民遺憾地搖搖頭:“那這些東西怎麼就找不到呢?文物局不可能不發動群眾搜查。”

資料員走了,黨親民心裏裝上了一個大問號:“是賊藏得深?還是賊後有賊?”

黨親民還沒想清楚,新情況又報到了專案組:“那個煤老板的兒子被人算計。現在正躺在醫院裏等著錢救命。”

專案組副組長來到黨親民這裏說:“煤老大一口咬定所有的壞事都沒讓他兒子參與,但他兒子被打成了重傷……”

黨親民說:“這孩子我們得救。煤老大的資產被查封,這些資產最後不一定全被沒收。”

副組長說:“這事情有點複雜。不管怎麼說我還是給公安局打個電話,表明我們的態度。可是安副局長還在停職中,其他人沒誰敢拿主意。”

黨親民說:“醫療費由我們墊付。”

煤老大的兒子被送到宮民那個同學所在的醫院裏時,宮民正陪著值班的副院長下棋呢。副院長覺得這事很難辦:“如果救,將來誰付醫藥費?如果不救,煤老大的狐朋狗友那麼多,來報複我怎麼辦?救了,他的仇人和我過不去又怎麼辦?”

聽到上麵傳來讓醫院盡快救人的通知,副院長不敢耽擱。

宮民也立即就回家了,回家不是老實睡覺,而是打開電腦上網,在網站裏發了個義憤填膺的帖子:“……如果這個小夥子不是煤老大的兒子,是不是就讓他因為沒錢等死?現在這個小夥子的老爹是罪大惡極的黑勢力,好嘛,他的兒子受傷反而成了重點搶救和保護的對象?天哪,誰能說明白?”

這個帖子的第一觀眾竟然是洪火淼的人。自中秋市出現的那次百人鬥毆事件被人連續登在網絡裏後,金泛宛就指示洪火淼的私人偵查組安排專人盯著網站。榨菜雖然不懂電腦卻很盡職,他找懂行的人出主意,接著又找人設計了一個軟件,隻要一出現和中秋市打黑相關的關鍵詞,電腦就會自動發出提醒。

洪火淼接到榨菜的報告,立即把金泛宛從睡夢裏叫醒。金正在葛春華那裏療養,他有神經衰弱的毛病,葛春華就在自己的別墅裏安置了一個按摩床,她還特意去進修了推拿和按摩,於是金泛宛每次身心俱疲或者腰酸背疼後就會自動想到她。

金泛宛很不情願地接了電話。聽到這個情報很感興趣:“多找幾個陌生寫手,把這個帖子炒熱。現在隻要能讓專案組分神我們就堅決去做。隻要不引火燒身,這樣的事越多越好。”

黨親民也看到了這個帖子,他盯著帖子看了很久,他自言自語道:“如果把這個發帖的人找到,肯定能在短時間內知道更多黑老大的內幕。可是到哪找這人?———不管怎麼樣也要找到他……”

2.。。。。。。。。。。。。。。。。。。。

2009年8月25日上午

媒體報道:

主持人:??像您的胳膊上和手上,隨便一看到處都有傷,可以讓我們看看麼?

王立軍:這個,看看我這個手指是歪的,它本身就不是直的。

主持人:我看這上麵還有傷疤?

王立軍:曾經斷過。??被刀劈開過。

主持人:這個是槍傷麼?

王立軍:貫通,貫通傷。

主持人:貫通傷是什麼?

王立軍:刀紮的。

主持人:是紮透了?

王立軍:紮透了。

主持人:您身上一共有多少處傷呢?

王立軍:大小傷二十多處。也習以為常了。

黨親民看了這段報道,不由得對王立軍心疼。他還不知道,現在也有一個家夥盯上了他,危險正一步步向他靠了過來??

天很快就亮了,吃早飯時,黨親民跟專案組的同誌打了招呼。看到他很累的樣子,同誌們心疼他:“昨晚又忙了一宿吧,您吃了飯就先睡一覺。首長可跟我們吩咐過,說您是夜貓子,要我們保證您的睡眠時間。”

黨親民說:“明天我搬到專案組來住,那時就聽你們的。現在我得把賓館的房子退了,把我的東西拿來。”

回到賓館過了好一會兒,有個軍區藥廠的黨委書記、總經理兼首席科學家老伍來見黨親民:“老首長走時我沒法來送您了,我得招聘去,我的企業剛接管了一個眼鏡公司,需要選拔人才。”

黨親民問:“你準備怎麼選拔人才啊?”

老伍笑了:“拔大個。”

黨親民問:“你有那麼多指標嗎?要是能人拔一堆都舍不得呢?”

老伍又笑了:“我不說了麼?拔大個。男的最少一米七六,女的最少一米六五;人還多的話就再拔大個,男的比瀟灑,女的比漂亮……”

黨親民搖頭:“你這是選人才嗎?你這是選美啊!”

老伍一邊告辭一邊說:“企業發展起來了,就需要注意形象問題。客戶一進來,一看這些小夥子、大姑娘,就會對你的企業另眼相看……”

黨親民跟老伍開玩笑說:“老伍,我忘了說你了,你可是軍人啊,你到我這來怎麼遲到了?”

老伍一拍大腿:“嗨,我怎麼會遲到?我知道老首長很忙,我是看著時間來的。路過‘全心全意飯莊’看見好多人圍著,就擔心它那裏出事。多看了兩眼,就給耽誤了。”

黨親民說:“看了兩眼?就耽誤了十多分鍾?你啥眼神?”

老伍笑了:“嗨,我是被吸引住啦。那家飯店的老板昨天晚上收了員工的集資入股的錢今天早上就失蹤了,員工的錢有的是存了二十幾年的家底;有的是結婚、買房子的錢……他們擔心老板被綁架了,也有人擔心老板卷款潛逃了。”

黨親民打斷他:“抓重點,你現在是大老板了,說話要抓重點。”

老伍說:“我不是急著要見你嗎?沒看出結果就來了。”

送走了老伍,黨親民退了房,然後讓一排長去找個車把行李送到武警招待所。自己則朝著“全心全意飯莊”的方向走去。這個時候,吳欣費的人就跟了上來。

黨親民路過了老伍公司剛接管的眼鏡店,朝裏看了看。突然從鏡子裏看到身後有個人晃了一下。黨親民當過偵察兵,一眼就看出了有人跟蹤。於是他就進了眼鏡店,從這個門進又從另一個門出來,剛好碰到了那個跟蹤的家夥。

黨親民衝他笑了笑,然後就走了。那個小子知道被發現了,不好意思再跟下去。

黨親民一閃進了另一家店,看到那小子轉身,他跟了過去。他看見那小子在接電話,立即就意識到有人在給他通風報信,於是急忙一閃身進了旁邊的商場。

黨親民從另一個門出來,接著繼續去“全心全意飯莊”。

這時的飯莊門口已經聚集了很多員工,他們都是趕在昨晚之前入了股的,少的三五萬,多的七八十萬。人群情緒亢奮,有人已經知道了:“我們老板沒有被綁架,逃跑了,已經查到老板和老板娘訂的是昨天半夜的機票,現在已經下飛機去享受我們的血汗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