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失蹤(1 / 3)

1.。。。。。。。。。。。。。。。。。。。

2009年9月8日

葛春華對金泛宛很信賴,

於是金泛宛流露出逃跑的信號時,她卻沒多想??

金泛宛準備逃跑了,他對葛春華依依不舍。

此刻的葛春華心裏好委屈,女人一委屈心聲就會化作眼淚。望著她紅得和兔子一樣的眼睛,金泛宛輕輕地抱住她。她是給天下姐妹輸送“美麗”時裝的生意人,論理這種在江湖摸爬滾打的女人心思該更硬朗才是,可是她偏偏是個遇到想不開的心思就特別需要安慰的那類女人。這麼多年了,她的感情世界裏隻有一個男人,雖然她知道他的感情世界裏有多個女人,可是此時被他抱在懷裏,她依然感受到了“家”才有的安心和踏實。

金泛宛竟然也和她一樣流出了心酸淚,這讓葛春華很是詫異:為什麼他會哭?這好像不像他的為人。

她用手輕輕擦去他的淚:“我不該這麼小心眼。生意受到挫折就難受,這不該是我。對不起,讓你也跟著傷心。您這麼大年紀了,我該做的是讓你快樂才是……”

金泛宛緊緊把她摟在懷裏,好像一鬆手她就要丟了一樣。

過了一會兒,金泛宛輕輕對她說:“女人的心裏是不能裝著委屈的,委屈會損害健康,委屈還會轉化成有毒的心思。說出來吧,我想聽。你現在說什麼我都特別想聽……”

葛春華的眼睛立即又變成了兔子的紅眼睛:“我好不容易把時裝加工場建起來。本來準備大幹一場,一年銷它一億件進口服裝,那樣的話我就有足夠的資本把基地轉移到非洲去。洋垃圾運到那裏加工好後再轉運到國內或者世界其它地方去。你知道,這個戰略是您提出來的。我也好想把我們的生意做成國際貿易,可是誰知道哪個兔崽子一把火,這麼壞我要和我過不去呢?”

金泛宛說:“電視劇裏不是有句台詞嗎?錢是什麼?錢是王八蛋,沒了咱再賺……”

葛春華突然在金的聲音裏感受到了一絲悲傷,她趕緊問:“重慶打黑引起的風暴,會不會很快就刮到中秋市來呢?”

金泛宛說:“影響到中秋市很自然。你想啊,1998年的大洪水沒把中國怎麼樣,汶川大地震激發起了全國人的團結心,這些事意味著什麼?意味著中國被正氣罩著,邪氣能有多大的生存空間?重慶的那些黑道、黑商、黑官經營多年,還想繼續存在下去,沒那麼容易。”

金泛宛的一席話,讓葛春華全身發冷,她對明天感到恐懼……

第二天,金泛宛突然毫無跡象地失蹤了。

家裏的保姆見金泛宛沒回家,以為他又到外地出差了。以前他每次被某位女士接到別墅後,回來都會告訴保姆“我出差了”。

安副局長把電話打到家裏問金的下落,保姆就說:“您打金副主席的手機吧……”

洪火淼打電話找不到金泛宛,就擔心金泛宛被突然“雙規”了。她告訴了安副局長,安副局長說:“沒有這回事,如果有這事我一定能知道。”

保姆又接到很多詢問金的下落的電話,接到這麼多的電話,保姆擔心了,她忙把老公叫來:“八成是主人出事了,給他送禮的人那麼多我早就擔心他出事,趁著公安還沒來搜咱們趕緊多整點東西回家……”

老公有點擔心,“門衛對我們這樣的人進進出出都要登記,要是問起我的包裏有什麼怎麼辦?”保姆說,“我和門衛熟,每次出去買菜都和他們打招呼,我送你出去就沒事了。要不保險點也行,我每次提一部分,你在外麵接應。”

幾天過去了,金泛宛的那些關係戶每天都在提心吊膽,他們互通電話商量對策,安曉嘉接受了洪火淼的建議:“把金老大失蹤的事提出來,向上麵打報告立案,試探一下上麵的真實態度……”

葛春華又對安曉嘉說:“金老大也有可能是被仇人綁架了啊?或者已經被害了吧?”

可是誰也沒往“逃跑”上想,可是金偏偏就逃跑了。

在中秋市公安局全力以赴搜索“被綁架”的金泛宛時,一段五秒鍾的視頻發到了療養中的黨親民的手機上,金老大很得意地對著黨親民笑。那是香港的手機號碼。

一串疑問立即浮現出來:“金泛宛為什麼要把視頻發到我的手機上呢?他完全可以發到中秋市政府啊?而且他為什麼要把他出了大陸的消息發布出來呢?是想向我挑戰嗎?”

黨親民立即把這個情況彙報給上級。上級特別重視,立即請香港警方配合封鎖出入境通道,同時也通知了深圳和珠海口岸。

可是實際上,此時的金泛宛卻是在金三角地區。

2.。。。。。。。。。。。。。。。。。。。

2009年9月9日

媒體報道:據商務部早些時候發布的調查報告顯示,近三十年來,外逃官員數量約為四千人,攜走資金約五百多億美元。如今,貪官外逃已經成為中國政府一個必須麵對和解決的重大問題。

貪官都是狡猾的兔子,狡兔三窟。

很多年前,金泛宛就開始營造他的退路??

金泛宛是通過一個經營了多年的渠道逃到金三角的,這一點足以證明他是千年老狐狸的轉世。

這條渠道經營得很辛苦,耗費了他相當多的心血,一般人做不到。

二十年前,在金泛宛當刑警時,毒品就已經開始向中秋市滲透。那時年輕的金泛宛就提出了一個大膽的臥底計劃。

經上級同意,金泛宛假裝成吸毒者,經常向一個吸毒者買便宜的毒粉,逼得那個家夥向毒販求援:“便宜賣給我一點吧,我不拿白粉給他,他會把我抓起來的。”

毒販立即把這個情報報告給大毒販,大毒販開始對金泛宛高度關注,確切地說是很感興趣,他們覺得如果有個警察成為自己的戰友,那以後的生意會有人照應。

很多販毒的都曾栽在警察的突然襲擊中,所以毒販做夢都想有警察做內線,於是這些年毒販就開始考查起金泛宛。越考查越高興,因為這個金泛宛“生活腐化”,老是出入燈紅酒綠的場所。

金泛宛為了獲得毒販的徹底信任,頻繁去買毒品,量一點點加大。這時候一個意外插曲使得金泛宛和毒販們形成了統一戰線。原來金泛宛這麼頻繁購買毒品,金泛宛的上級吃不消了,撥不出那麼大的活動經費;眼瞅著錢不夠用了,可是毒販還是不接頭。怎麼辦呢?急中生智,上級和金泛宛想了一個絕招。

絕招奏效了。

一段時間內金泛宛不再買毒品,毒販著急了,他們最怕金泛宛找到了其它貨源。於是大毒販就讓那個吸毒者去試探原因。金泛宛立即將計就計,他給了吸毒者一小包高純度毒品。大毒販一看樣品就非常著急:“金泛宛真的有其它貨源了?”於是就趕緊約見金泛宛,答應自己這邊給更好的條件。

金泛宛為了進一步迷惑毒犯,又來了一招欲擒故縱。他不要貨,他說他們抓住了一夥販毒私藏的幾塊“磚”,這些“磚”不出手他是不會再進貨的。但是他對緬甸玉很感興趣,問:“能不能幫個忙呢?”

大毒販為了留住他這個“客戶加眼線”,就帶他過境去看緬甸玉。

大毒販的後台老板對他進行了又一次考驗,送去了兩個女子照顧他。金泛宛開始還很警惕:“怕有病,不敢拈花惹草。”

大老板又安排了另一個活動,把從外地騙來這裏拿高工資的女子帶到了他這來,並且給他出具了健康報告。金泛宛怕暴露自己,於是就裝得比色狼更色狼。從此,他內心中那個“貪色”的大門就被打開了。

到了選緬甸玉的時候,金泛宛沒有很多錢。又假裝內行,把一大塊已經剖開沒價值的石頭花三千元買下,故作神秘地用一種特殊的放大鏡觀察,接著用一種特殊的儀器掃描,接著就請了挑夫幫著運走。

他的這一手引起了不少來賭石的商人的好奇,都想結交他做個朋友,然後找機會弄清楚他的特殊放大鏡和儀器是什麼“寶貝”。就這樣,金泛宛在緬甸認識了一些商人和挑夫。

路上他和挑夫阿根聊了很多,知道這個樸實的青年為了給爺爺治病才從農村跑到這裏掙錢。他很感動,原本說好了給一百元的路費,他卻給了一千元。

大毒販看到金泛宛玩玉、販毒品和戀色一樣不少,就對他有了信任。

回去後,金泛宛和上級立即製訂了一個更龐大的釣大魚計劃。大毒販接二連三接到了金泛宛給的內部信息,使他們的一些毒品分銷商在出事前就及時逃脫了。

大毒販很感激,就給了金泛宛一些回報想拉攏住他。按計劃金泛宛停止了販毒,轉而靠出賣情報來賺錢。讓上級沒想到的是,一來二去,金泛宛對錢動了私心,他把回扣上交了一部分,自己留了一部分。兩次之後,他留給自己的那部分越來越大。從此,他內心中那個“貪財”的大門也開啟了。

大毒販對他充分信任了,金泛宛就開始了抓捕行動。

他給大毒販透露情報說:“我要開車到邊境押解兩個逃跑的走私犯回中秋市……”

大毒販立即決定請他帶一批貨回中秋市。是藏在“紗線捆”裏的五公斤白粉,而實際上是二十五公斤,大毒販隱瞞了二十公斤。

車開了,毒販以為自己的貨已經安全了,沒想到金泛宛突然又出現在邊境上:“不好意思,臨時接到命令要留下來。”

貨上路,金泛宛卻留下來,毒販大老板一聽就慌了。金泛宛給他們打包票。大老板放心不下,派人把他“看”了起來。一天半後,那邊順利交接,大老板高興極了,表示歉意。金泛宛說:“這麼沒誠意,我不接受道歉,以後也不合作了。”大老板怕失去財神爺,於是親自過境來給他擺酒道歉。緝毒警察立即行動,打一個漂亮的伏擊戰。看到金泛宛也在被抓行列,大老板仍被蒙在鼓裏。

金泛宛立了大功,被提拔做了刑偵隊副大隊長。他還沒忘那個阿根,聽說有種藥對哮喘有效果就買了給阿根寄去。

金泛宛做了這一切,心裏特別的美。他覺得自己這次經曆太完美了,什麼都經曆了,什麼都沒耽誤。

兩年後,他在抓毒販時又遇到了兩年前給他挑石頭的阿根。阿根說:“爺爺的病欠了太多的債,隻好走遠程運貨多賺些錢。”

金泛宛把阿根私下裏給放了。他還把毒販兩年前返回給他的回扣拿出來一半給了阿根,讓他還債;另外又給了他一千塊錢讓他回去開個小店,農閑時做點小生意。金泛宛千叮嚀萬囑咐告誡阿根別再運毒品了,否則他會越境把他抓回來。

之後,他一直保持著和阿根的信件來往。知道他真的回去做了一個老實的農民,金泛宛很高興。有一次,他派了兩名警察到邊境辦案時還特意請一名警察過了邊境,長途跋涉十幾公裏去看了阿根。阿根拿出了農村人最淳樸的待客之道,把家裏最好的房間讓給了客人休息,還把家裏三畝茶樹上采摘下來的最金貴的半斤嫰芽烘幹,分成兩份,一份給客人,一份請客人帶給金泛宛做禮物。阿根親自送客人走了十幾公裏到了邊境上,客人很是感動。

五年前,金泛宛發現中秋市的大小黑勢力有泛濫成災之勢,他精明地預測出:“物極必反……”

於是,他就開始積極地準備後路。

他是幹政法的,他很清楚貪官跑到國外有被遣送回來的危險。中國與越來越多的國家簽署了合作協議,貪官外逃的路越來越窄。於是,金泛宛就想籌建阿根這一秘密落腳點。

他把阿根約到了邊境上,對他說:“我很喜歡你們那裏的山水,想退休後到那裏住一段時間。”阿根立即表示了萬分的歡迎,可是他擔心那裏太窮,金泛宛會吃不好住不好。金泛宛就教他把緬甸的農產品拿到這邊來賣,每次金泛宛都給他幾萬塊錢帶出境去。五年裏,阿根用這種辦法把金泛宛的兩百多萬搬運到了老家。

按著金泛宛的指示,阿根每次都買一些土地,種上橡膠樹。金泛宛說:“等我老了,就到這裏來開個橡膠園……”

這個秘密藏身點就這麼建立起來了。

一個星期前,阿根沿著當年走私運貨的路線把金泛宛和他的一大提箱子錢帶到了泰國、緬甸和老撾三國邊境地區的一個三角形地帶,人稱金三角。

盡管金泛宛通過阿根弄走了不少錢,可是他還有很多現錢留在國內……

3.。。。。。。。。。。。。。。。。。。。

2009年9月10日

一個意外,

讓金泛宛的很多現錢暴露出來??

金泛宛的逃跑如一顆炸雷掉進了他營造的黑勢力堡壘裏。最先炸廟的就是葛勝利的老婆:“看到沒,看到沒,看到沒?你這個沒用的男人!”

葛勝利在他老婆麵前沒了脾氣,可是嘴上不認輸:“我即使跑在他前麵出國,我也不是潛逃。我又沒做什麼壞事,我怕什麼?我即使到國外也是投資移民,是為了做更大事業去的。”

老婆一撇嘴:“你在國內都沒做出全省首富來,到外國還想雄起?你拉倒吧你!”

葛勝利一扭鼻子:“我早就有投資國外的雄心,在各個國家都搞一個中國館,讓老外一看見中國館就能想到那些隻有中國才有的好東西,想到那些來自中國的既便宜又實用的好東西,那些美味的包含中國文化的好吃的,這就叫民族世界化……”

老婆縮了縮脖子:“沒用的家夥,一說正題就跑題。現在不是說報國的時候,現在是怎麼從你深愛的祖國逃出去的時候。”

葛勝利說:“所以我覺得我還是很高明,不像洪火淼那樣舞刀弄槍還一會兒跟蹤這個一會兒跟蹤那個。我沒做壞事我啥都不怕。老婆你也不用怕,在汽車裏被一氧化碳弄中毒的那位也和你沒關係,他自己在車裏風流怪誰呢?”

老婆站起來先在他頭上親了一口,然後用指頭狠狠戳了他一下:“你這個天下第一大笨蛋,做沒做壞事是由你說了算嗎?上麵有人罩著你,你就是騎在別人頭上拉屎撒尿都沒事;要是上麵沒人罩著你,你就是做了一千件好事隻做了一件壞事,也會被人抓住小辮子的……”

葛勝利搖了搖腦袋說:“你要是怕,那我們明天就先到國外去避一避,我們在加拿大不是入股了商業銀行嗎?我馬上建議在那裏開董事會。”

這個問題還沒解決,又一個急事纏上了葛勝利:“葛老板,咱們做的第一個工程出大麻煩了。現在有一戶人家重新裝修,結果把水管敲破了……”

葛勝利一聽氣得要命:“十五六年前的工程?那是多老的工程?!水管破了不是很正常嗎?你還是老子的心腹,這麼小的事都來煩我?滾一邊去……”

心腹急急地說:“老板,您千萬別掛電話。這事如果隻是一個水管的事,我怎麼敢打擾您?問題是,水滲漏到樓下去了,樓下那房子是金泛宛前妻的。現在大門鎖得緊緊的,誰也不敢隨便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