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雨節過後,天氣逐漸回暖,冬天結成的寒冰,早已化盡,盛裝而來的即將是炎熱的夏季。
這從涯乙村村頭邊緊靠著山嘴的地方,一顆顆青嫩枝芽,猶如被雨水洗過般潔淨的梔子樹可以看出。夏天的露珠,也開始出現,在片片幽綠的苞葉上滾來滾去。
很多葉子的卷角,都有形狀物猶如珍珠的水滴,它們滴答滴答地為大地做著貢獻。
曉兮,太陽從東麵升起,給這略微冰涼的早晨,添上了點溫暖。
村裏東頭橋邊,半百米處有家住戶,早早起來開了門,昕晨的生機隨著縷縷陽光,迎進這溫馨的小屋。
不多時,屋裏走出一個打扮樸素的婦女,婦女東張西望,投了一條村間小路,遠遠地去了。
“星子,毛毛,起來洗漱吃飯!”屋內有中年男人的聲音,看這來,江移心應該是做完早飯才走的。
話敘這於星子,自昨夜與毛毛鬧騰,直到過了四更才睡著,朦朧裏,做了一個怪夢,正好似於毛毛調皮地在前戲耍引路,將他牽著到了些許古怪的地方。
待停止時,卻猶如站在一片仙林之中,林中都是些萬年古木,參差不齊,遮地四處陰暗。
恰巧加上四處黑煙彌漫,雲霧靄靄撲麵寒,冷氣陰陰侵體顫;真見得是個人際難尋之所,妖精躲避之鄉,仙異隱居之地;小心猜不出怪處,細看難分辨究竟。
比及於星子來到,就地襲來一陣陰風,吹的他身體哆嗦,倒不是因風寒,隻按捺不住這風來的沒出處,甚是詭譎驚人。
打量了周遭境地,少年嘴裏說一詞“陰森森!”,便轉回頭對著於毛毛問道:“這地方,你帶我來作甚?”
他這麼問,丫頭竟也不回答,掩嘴笑笑,呼啦啦一陣風一樣,走得無影無蹤了。
於星子本欲伸手將之呼住,奈何她早走遠了,那腳步之快,活得像無腳幽靈。“好生奇怪!”
再仔細看時,身前身後景跡一般,早不知歸路。分不出南北,怎麼認東西?急得少年根本回不去,心裏好不自在。
焦急生計,於星子尋思,這妹妹定是頑他,乃試著出聲呼喊,哪知喉嚨裏發不出聲音;恁急得無計可施,便在心裏埋怨:“妹妹今番害了吾也!”
左右不是條路,他也隻得深吸口氣,憑著膽大,在這片‘仙林’裏胡亂摸索,企圖找出見得光的徑兒。
走了十來步,見四麵皆是參天大樹,正欲細細觀望,額麵前襲來陣風,打地他一聲哈欠,略才緩過身體,聽得四下裏鴉雀驚飛,到處是‘嘎嘎’聲響。
“這鬼地方,有甚鳥?”少年便深覺得奇怪,等他細看,數片葉子徐徐飄落,並不知這些飛走禽類的去向。“想來是被我這哈欠都給嚇跑的。”
少年便不將此事放在心上,看著四麵陰森,為了壯膽,他便右手用力自拍大腿,道:“何人作怪!在此間胡為!老子今番勘察來了,管你什麼妖魔鬼怪,都給老子奪得遠遠地,神仙靈異類的,出來給老子接風!”
他這麼說,哪裏會有人理會?這下他自然暗暗歡喜,自思這妖魔鬼怪若不是不在此間,便是被自己嚇跑了。
“這妖魔鬼怪倒識相,但這神仙靈異,如何不出來迎接?”這話說出,又隔了半晌,少年又有一語道:“既不來迎接,老子也不怪罪。過會兒,老子施法時,你們就千萬別來侵擾,否則老子怒起,那苦頭就難吃!”
於星子心裏又道:“就算真有仙神入來,到時候就說弟子逼不得已,用得此計引師現身,並無輕言傲慢之禮,這仙神看我慧聰,沒準還能收我為徒,那可是天降好處,求之不得。”
少年這般想,心中樂樂有些得意,更兼著他思考周密,度此處非凡間可比,凡人怎會有緣分到此?莫非是今生注定?讓我修成正果……
“嘿嘿”於星子不禁笑出聲來,接口道:“真是三生難載的機遇啊,前世我定是個大好人!”
可隻他這一席話,欲要勾出大片天來,看有點難處。這不是少年等了半日,不提神仙模樣的人,就連個小孩童都沒見著。
“奇了!奇了!”妖精雖不曾遇見,但這神仙看來也無,此處竟隻是淒涼之地而已。
少年搖頭歎息了幾回,方抬腳走了沒幾步處,舉目瞧見身前一顆參天大樹,此樹:根係土壤萬丈深,頂接天心入雲霄;枝條蔓延猶如爬山藤,形狀曲折更似地下蚯。
看了,於星子就忍不住讚個詞:“好樹!端的一顆千年好樹!”
細細再看了幾遍,少年得巧望見正中間四豎文字,驚鴻飛揚,描得生龍活虎,恰似那盩厔綿連之山,裹闊寰宇之海!提得是:“靈生劍氣大洲,魂遊五疆七域;身橫異界四方,命係尊神聖仙!”
口中念了一遍,於星子抬頭又望見一排四個大額字,提得是:“異靈之鄉!”
“好個異靈之鄉,我當什麼鬼怪,魔也不相似,神也沒模樣!”於星子忿忿說了句,又自問:“唉,那這異靈又是什麼品種?從無例子,也沒聽過,到底生得哪裏俊俏?”
今天怪事繁多,這會兒他也想不清楚,腦海裏更不曾得到知識,難免犯上頭痛,許久,隻得作罷。嘴中道:“管他異靈什麼模樣,老子見了照樣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