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3章 伯爾斯通莊園的慘案(三)(1 / 3)

五、劇中人

等我們折回屋內,懷特·梅森問道:“這間屋子該檢查的地方,全檢查完了嗎?”“基本上完了。”警官麥克唐納回答道,福爾摩斯也點了點頭。“那麼,我們是否聽聽其他人的證詞?就在這裏吧,艾姆斯,請你先來給我們講講。”

管家的敘述簡單、明了,給人一種誠實可靠的印象。他是五年前道格拉斯剛到伯爾斯通時到這裏做事的。他印象中的道格拉斯是一個在美洲致富的有錢的紳士。道格拉斯先生是一位和藹可親、非常體貼人的主人,艾姆斯對於這一點看來不十分習慣。他認為道格拉斯先生是他見過的最大膽的人,他從未見過他的主人有受驚嚇的跡象。道格拉斯先生之所以叫人每晚把吊橋拉起,隻是因為他喜歡保持這種古老的習俗。道格拉斯先生很少離開村子,不過,在被害的前一天,曾到滕布裏奇威爾斯市去買過東西。那天,艾姆斯發現道格拉斯先生一反常態,看起來坐臥不安,情緒變得極為激動,容易發火。發案那天晚上,艾姆斯還未就寢,正在房後麵的餐具室裏收拾銀器,忽然聽到鈴聲大作。由於餐具室在莊園的最後麵,中間隔著一條長廊和幾道門,所以他根本就沒有聽到槍聲。艾倫太太也是聽到急促的鈴聲,趕忙跑出來的,他們一齊跑到前廳。在他們匆忙趕到樓下時,艾姆斯看到女主人正從樓梯上走下來,是的,走下來。艾姆斯總覺得道格拉斯太太看起來並不驚慌。到樓下後,巴克先生就從書房裏衝了出來,他極力勸阻道格拉斯太太,請她回到樓上去。

“看在上帝麵上,你趕快回自己房裏去吧!”巴克先生喊道,“對於傑克的死,你根本就無能為力。看在上帝麵上,快回去吧!”在巴克先生的勸說下,道格拉斯太太上樓去了。她沒有歇斯底裏地哭喊尖叫。女管家艾倫太太陪她上樓留在臥室裏。艾姆斯和巴克先生回到書房,看到了屋內的一切情況。那時燭火已經熄滅了,可是油燈還點著呢。他們從窗裏向外望去,但月黑風高,什麼也看不見,聽不著。後來他們跑到大廳,艾姆斯放下吊橋,巴克先生就匆匆地趕到警署去了。這就是管家艾姆斯的簡要證詞。

女管家艾倫太太的說法,也不過隻是進一步證實了與她共事的男管家的證詞。女管家的臥室距離前廳要更近一些,她正準備睡覺,忽聽一陣鈴聲大作。書房離得很遠,再加上她耳朵有點兒聾了,所以她並沒有聽到槍聲。她隻記得一種類似於很大的關門的聲音,這至少在鈴響半小時前。艾姆斯趕到前廳後,她是和他一起去的。她看到神情激動的巴克先生麵色蒼白地從書房走出來。當他看到走下樓的道格拉斯夫人時,巴克先生攔住了她,勸她回到樓上。道格拉斯太太似乎說了些什麼,但她並沒有聽清。

“扶她上去,陪著她。”巴克先生對艾倫太太說道。所以艾倫太太把道格拉斯太太扶到臥室,並竭盡全力安慰她。道格拉斯太太似乎受到了極大的驚嚇,渾身戰栗,但再也沒說要下樓去。她雙手抱頭,身著睡衣,坐在臥室壁爐旁邊。艾倫太太幾乎整個夜晚陪著她。至於其他仆人都住在莊園最後麵的地方,所以沒有聽見任何聲音,直到警察快來的時候,他們才驚恐地知道出了事。

女管家艾倫太太仍然處在過度悲傷和吃驚的狀態中,因此,並沒有提供什麼新線索。

隨後,是目擊者塞西爾·巴克先生的敘述。對那晚發生的事情,除了他已經告訴警察的那些,並無多少新的補充。根據窗台上的血跡,他可以確定凶手是跳窗逃走的。而且,因吊橋已經拉起來,把惟一的出路也給截斷了。但他卻不明白,如果自行車是刺客的,他為什麼不騎車逃走呢?河水最深隻有三英尺,他根本就不可能淹死。

巴克先生認為,對凶手,他有一種十分明確的看法。道格拉斯平日寡言少語,從來不對別人講述他過去的生活經曆。隻知道當他還十分年輕的時候,就從愛爾蘭移居到美洲。在他日漸富裕的時候,巴克在加利福尼亞州和他初次相識,後來他們合夥在該州一個叫做貝尼托坎營的地方經營礦業。就在事業取得成功的時候,道格拉斯卻突然把它變賣,舉身遷往英國。那時他的太太已經去世了。巴克隨後也把產業變賣了,遷到倫敦來住。這使他們的友誼又回到了從前的程度。他總認為似乎有一種火燒眉毛的危險在威脅著他的朋友。巴克先生料想一定有個什麼秘密團體,或是說一個十分嚴密、紀律森嚴的組織,一直在追殺道格拉斯,而且不達目的絕不罷休。盡管道格拉斯從未提起過和什麼團體結過仇怨,但他的隻言片語使巴克有了這種認識。他推測這張卡片上的字一定和那個秘密團體有關。“你在加利福尼亞和道格拉斯一起住了多長時間?”警官麥克唐納問道。

“五年。”

“你說,他那時是一個單身漢?”

“是的,他的妻子已經去世了。”

“你知道前妻的來曆嗎?”

“我隻記得他說過她是德國血統,我看到過她的相片,是—個很美麗的女子。就在我和道格拉斯認識的前一年,她得傷寒病死去了。”

“你是否知道道格拉斯過去和美國的某一地區有密切關係?”

“他生前到過很多地方。他似乎對芝加哥很熟悉,他告訴過我他曾在那裏做過事。我還聽他提過產煤和產鐵的一些地區。”

“他是政治家嗎?這個秘密團體和政治有關係嗎?”

“不,他對政治根本不感興趣。”

“你認為他犯過罪嗎?”

“這是不可思議的,我從來沒有見過像他這樣善良正直的人。”

“他在加利福尼亞州時,生活上有什麼異於常人的地方嗎?”

“他十分喜歡到山裏我們的礦區工作,他似乎不太喜歡和生人接觸,所以我才首先想到有人在追蹤他。後來,他突然不告而別趕到歐洲去了,我更加堅信不疑了。他可能接到過某種警告,他離開後的一星期內,有五六個人向我打聽過他。”“是些什麼人呢?”“嗯,那是一群麵無表情,讓人感到發冷的人。他們來到礦區,打聽道格拉斯在什麼地方。我對他們說,道格拉斯已經去歐洲了,具體是什麼地方我也不清楚。可以看出,他們並不是他的朋友。”

“這些人也是加利福尼亞人吧?”“這個,我不太了解,不熟悉加利福尼亞人的特征。但他們確實都是美國人,不過他們不是礦工。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們是誰,隻希望他們趕快消失。”“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吧?”“快七年了。”

“再加上你們在加利福尼亞住了五年,這麼說,這件事至少是十一年前的事了?”“是的。”“看來這其中的仇恨一定是不共戴天的,否則不會過了這麼長的時間,還銘記在心。”“我覺得這是道格拉斯一生都擺脫不了的夢魘。”“不過,你想,為什麼一個人已經預感到有危險要降臨到他身上,還不向警方求助呢?”“也許別人是幫不上他什麼忙的。有一件事你們應當知道,他出門總是帶著武器。他向來是槍不離身的,但不幸的是,他昨晚隻穿著睡衣,手槍可能留在了臥室裏。我猜想,他一定以為吊橋一吊起來,就安全了。”麥克唐納說道:“我希望再把年代弄清楚些。道格拉斯離開加利福尼亞州整六年了,而你在第二年就隨之而來了,是嗎?”“是的。”

“他再婚已經有五年了。你是在他結婚前後回來的吧。”

“大約在他結婚前一個月。我還是他的男儐相呢。”

“道格拉斯夫人結婚以前,你是否認識她?”

“不認識。我已經有十年未回過英國了。”

“但從那以後,你們之間就非常熟稔了吧?”巴克嚴肅地望著偵探。“從那時起,我常常和她見麵,”巴克回答道,“我和她見麵,是因為你不可能對一個朋友的妻子避而不見。假如這使你產生什麼想像……”“巴克先生,我什麼也沒有想像。我並沒有冒犯你的意思,對於與此案有關的每—件事,我都有責任查清楚。”“這已經很無禮了。”巴克怒氣衝衝地答道。“這隻不過是我們必須弄清的事實,而這對我們大家都有好處的。對於你和道格拉斯夫人的關係,道格拉斯先生讚成嗎?”巴克臉上更加沒有血色了,兩隻有力的大手痙攣似地緊緊握在一起。“你有什麼權力問這樣的問題!”他大聲喊道,“這和他的死又有什麼關係呢?”“當然有關,所以我一定要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