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自己堂姐的舉薦信九江王還是比較重視的,他雖然和這位堂姐隻見過兩次,交往也不算深,不過他知道這位司馬夫人交遊廣闊,頗有識人之能,既然是她推薦來的應當不會錯,同時張守義獻上的寶物也讓九江王大開眼界,薄如蟬翼的輕紗在這個王府裏並不罕見,不過薄到完全透明就是聞所未聞了,按照張守義所說那小小的一卷裏竟然有二十丈完全透明的布匹,九江王已經在心理幻想著自己最寵愛的妃子穿上這種透明料子做的衣服會是一個什麼樣子,或者兩人一起披上透明的披風在花園中漫步又該是如何的浪漫。
張守義對道家的理論不怎麼在行,所以王爺接見的時候一旦說到修行上的事情他就隻好搬出佛教的經文來應付,這不怎麼對九江王的胃口,談話不算暢快,不過在此之後九江王還是讓下麵按照次高的標準來接待張守義,對他來說不喜歡佛家的修行方式是一回事,佛家的力量則是另外一回事。
在九江王府上一進王府就能配有專車,並有丫環服侍起居的並不多,所以張守義很快就在王府了小有名氣,他的住所是一個近似於四合院的地方,不過這個院落並非由他獨享,按照規格一個院子應該住上三位神仙,有些人因為徒子徒孫人數眾多所獨占院落,甚至需要花上好幾個院子才能安置。當然也有一些高人是喜歡獨來獨往的,王府中的管家也就盡量把這樣的人安排在一起,和張守義同住的是一位須眉潔白的老者和一個麵無血色整天一幅病怏怏摸樣的中年人,這兩個人似乎不太喜歡新來的鄰居,張守義幾次想要拉近乎都碰了個軟釘子,老者麵對張守義的問候閉門不答,至於那個僵屍一般的人物張守義在頭兩天裏隻見過一次,就這一麵還是自己主動上門去打招呼的時候見到的,這個人的語氣很不客氣,當他得知張守義敲開他的大門隻是為了告訴他新搬來了一位鄰居很是不高興,很直接地把門砰地一聲關上。
些許的挫折並沒有讓張守義感到氣餒,因為這兩位的脾氣他在住進這個院子之前就已經知道了一點,對於這兩位世外高人張守義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不滿,實際上如果他們不這樣張守義反而會感到一些不安,青山寺的經曆讓他覺得這樣的修道之人比那些笑麵虎還要好些。
目前的張守義還沒有奢望能夠一下子得到世外高人的另眼高看,對他來說現在最好的去處是九江王為各神仙建立的活動大廳,那裏有終日不息的自助宴席,成缸的燒酒擺在那裏隨人暢飲,那裏是中下層供奉最喜歡待的地方,同時這裏作為一個有酒有歌舞還有一大群不受世俗禮法約束的狂士的地方也是異常的熱鬧,從早到晚一直不會停息。
張守義相信在這裏自己能夠結交一些奇人異士,最終多多少少肯定能夠學到一些本領。結果還真的如他所願,在那裏坐了沒多久就結識了幾位酒友,實際上大廳裏的人同樣對張守義感到好奇,在王府的供奉中十個裏麵大約有九個半是騙子,江湖中人為了能進九江王府往往是各出奇謀,但是還沒有哪個人能像張守義那樣一步登天的,尤其張守義能夠一下子占據這樣高的位子是因為獻寶,這就更不尋常了,畢竟寶物很難作假,其他人一般都是通過表演魔術和賄賂評審官員來蒙混過關,可是直接獻到王爺手中的寶物就不同了,九江王在看人上眼光不是很準,可是從小生活在大富大貴之家,看其東西來卻很少會走眼。
騙子們對張守義是不是有真材實料有著各種不同的猜測,對他們來說張守義來到活動大廳也是給了他們一個機會來近距離地觀察對手。事實上坐在張守義身旁的五個人中有四個都打著這樣的主意,還有一個是個真正的酒鬼,在這裏也有覺得進了王府就是進了保險箱的人,於是每天吃喝玩樂再也不思進取,對於這樣的人九江王也從不驅趕,王爺對於供養門客這件事一直抱著放長線釣大魚的觀點,既然是奇人異士自然與常人不同,反正九江王從來沒有為金錢發過愁,多養幾個少養幾個對他也沒有什麼分別。
張守義一邊泯著杯中的烈酒一邊旁敲側擊地打聽這些人的功夫,在九江王府的供奉中間有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那就是關於道術方麵不能駁斥別人說的話,因為絕大多數人都是沒有真實本領的騙子,所以拆穿別人就成為一種很卑劣的行為,尤其是如果把對方的騙術拆穿就必然會讓九江王產生戒心,如果露底的次數一多將來想要再騙倒王爺就會更加困難,所以為了大家共同的利益不允許直接去拆穿別人。至於那些真正本事在身的有道之士一般也不會違反這個規矩,一方麵他們往往也需要這些騙子幫襯,另外九江王並非不知道自己的供奉當中有人濫竽充數,但是如果沒有人充數他的門客就不可能有這樣的規模,所以如果有人刻意去舉報他人也未必能得到多少好處,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騙子們平時對修仙人士非常恭敬,這使得那些人不太好意思為難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