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沒有留在宮家老宅吃早飯,兩人便離開了。

宮雲清要趕早班飛機去德國處理事情,湯悅執意要送他。

高速一路暢通,很快到了機場,車子停在航站樓外,湯悅說,“你走吧,我就不下去了。”萬一有人認出他來,少不了又是一場麻煩。

宮雲清說,“好。”可是說完之後卻並沒有動。

湯悅傾身吻了他的唇,低聲道,“我會想你的。”

宮雲清隻看著他,一言不發。

湯悅伸手推他,“還不走。”

“再親一下。”

湯悅瞪他,下一秒就把他摁在椅背上,狠狠咬了一口他的脖子。

宮雲清嘶了一聲,湯悅用手指撫上那紅紅的痕跡,恨恨地道,“這下夠不夠。”

宮雲清低笑著湊到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湯悅瞬間紅了臉,罵道,“臭流氓。”

助理開了車門,宮雲清親了一下湯悅的唇角,這才下車。

湯悅透過車窗遙遙地看著他的背影越來越遠,心裏忽然生出一絲不舍。

這男人的溫柔就像是一個牢籠,讓他越來越深地陷入,無法自拔。那偶爾表現出的隱忍,又讓他感到迷惑,他不知道這男人到底隱藏了多少真實的情緒,那一貫以來的溫柔,或許隻是冰山一角。

*

片場依舊寒冷徹骨,冷風吹過來,撩起湯悅的白衣下擺,衣袂翩翩的模樣,在鏡頭前霎時好看。

陳亮生怕丟了飯碗,對他的照顧簡直到了變態的地步,還差點跟導演吵起來。

中場休息的時候,湯悅被塞進保姆車裏取暖,他有點無奈,“...你差不多得了,怕成這樣?”

陳亮忙不迭點頭,“當然,天寒地凍的,丟了飯碗可不是好玩的。”如果被解雇,他當然可以再找下家,可他不敢肯定宮雲清不會背後被他使絆子。

湯悅睨他一眼,“ 還有我在呢,宮雲清能把你怎麼樣?我要是不同意,看他敢不敢解雇你。”

陳亮急忙拍馬屁,“這是自然。”

正預備出去拍下一個鏡頭的時候,湯悅的手機叮咚一聲,接到一條信息。

打開一看,正是宮媽發來的,“悅悅,你拍戲很冷的吧?伯母差人給你送去了毛毯和暖手寶,應該快到了,你要好好保暖呀。”

湯悅笑起來,回了一條,“多謝伯母,我知道了。”

宮媽很快回複過來,“忙完和伯母一起吃個飯吧?”

湯悅盯著屏幕看了片刻,慢慢地敲下兩個字,“好呀。”

連續拍了四五天,終於要殺青了。

拍最後一場戲的時候,正值傍晚時分,天空飄起了鵝毛大雪,於是劇組不得不臨時在室內搭了一個攝影棚,室內自然是溫暖不少,可背景卻不似室外那麼自然,導演對著鏡頭直歎氣,“沒辦法,隻能在後期製作上下功夫了。”

副導喊卡之後,湯悅終於徹徹底底鬆了一口氣,這天寒地凍的日子,終於要結束了。

劇組工作人員早就訂好了飯店,演員們換了衣服卸了妝,直接就奔飯店去了,留下幾個助理和工作人員一起收拾道具,清理現場。

湯悅穿了一件白色羽絨服,圍了一個很大的圍巾,整張臉都埋了進去,隻露出一雙剔透的眼睛。

可饒是裹成這樣,他剛一下車,就有人認出他來,這男人裏麵穿著黑西服,外麵穿著一件黑色大衣,眼眸裏顯出一絲笑意,“湯悅?”

湯悅茫然地站在原地,陳亮捅了捅他的胳膊,壓低聲音,“山水影視的老總,王毅。”

湯悅伸出修長的手指壓下圍巾,把下巴露出來,微微笑了笑,“您好。”

王毅也笑著,“殺青宴快開始了吧?一起進去?”

湯悅道,“好。”

殺青宴在飯店的宴會廳裏舉行,演員們差不多都已經到場了,服務員正到處穿梭著擺盤倒酒。

山水影視的老總大駕光臨,自是一進場就吸引了不少目光,有演員笑吟吟走過來,“王總,您也來啦?”

“這麼重要的場合,怎能不來。”

湯悅不好走開,隻能站在人群中間,臉上帶著這種場合下應該有的那種笑容。

宴會正式開始之後,王毅上台致辭,場麵話說完,還特意提了湯悅,說他作為本影片的主角,堅持帶病拍戲,讓人十分感動,希望影片上映之後大賣,以此感謝劇組各位的辛勤工作。

他正在講話,因著禮儀,湯悅不好離開,等到他話音一落,湯悅轉身就溜到角落裏,背對著人群,拿著杯酒,一個人發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