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早上八點半出門,九點之前抵步公司,林沛宜實在不是有人情味的老板,她隔日便要孟爾凡前來上班,根本沒有給他準備的時間。幸好停車場的工作已經辭掉,孟爾凡次日早上七點便出現在她住的地方。

江邊的住宅小區,周圍全部都是同格局的兩層小別墅。張柯彤昨日已經給了孟爾凡大門的鑰匙,他按著門牌找到了地方,打開門穿過庭院走進去。名師設計的別墅格局非常合理,周圍的環境也十分清靜,庭院之中種的都是用於高爾夫球場球道上的匍匐草。栽種匍匐草相當講究,最下麵是小石塊,然後是泥土、粗沙和細沙,並且不時需要灑藥和除雜草,如果沒有專門的人負責,眼前的這片草地不會有這麼好的長勢。

林沛宜雖然年輕,但她的名字已經列入首富榜,過的是非常優質的生活。

孟爾凡沿著地磚鋪設的路麵走進去,盡量不弄出很大的聲響。

屋子裏麵安安靜靜,這個時間主人大概還沒有起床。他打開車廂拿了抹布和水桶,然後開始仔細地清潔車子。上一任的司機被辭退之後,林沛宜一直自己開車上下班,正如孟爾凡所料,車身上麵鋪滿了灰塵,水箱、雨刮、輪胎都該進行保養。他把車身擦到鋥亮,收拾好一切的時候,林沛宜也起了床,從二樓的窗戶探出頭來看著他。

“你幾點來的?”

孟爾凡搓著手中的抹布,“七點。”

剛從床上起來,林沛宜的長發沒有綰起來,帶著幾分初醒的慵倦,不像在辦公室的時候全身都繃緊,一副進入作戰的狀態。她真的長得很耐看,舉手投足之間透出成熟與自信,很難有人不被她的光彩吸引。

孟爾凡收回自己仰望的目光。

林沛宜仍然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下次沒有必要來這麼早。”

“我明白。”

來太早大概是打擾到她,孟爾凡想自己是惹得她不高興了。他住的地方離這裏有一個小時的路程,他五點多便已經起來,林沛宜給的工錢值得他付出這份努力,但結果似乎是背道而馳。林沛宜眼裏有一絲無奈,她規定的時間是朝八晚六,孟爾凡隻要遵守就可以,沒有必要這麼早來上班,但他顯然是誤會了她的意思。她並不習慣遷就他人的感受,而且對象是這個男人,她的心情更加矛盾和複雜。

“車子清潔得很幹淨,謝謝。”

窗門“啪”聲合上,孟爾凡抬起頭,已經看不到她玲瓏的身影。

如此心思不定的女人,孟爾凡還是頭一趟遭遇。等到她換完衣服下樓打開門,他才走進了她的屋子裏麵。偌大的房子林沛宜一個人獨居,張柯彤昨天交鑰匙給他的時候已經提到。他奇怪的是她連雇傭的工人也沒有,客廳的擺設算不上淩亂,但能夠看得出來已經有好幾天沒有人整理。

她大概是又炒掉了做家務的人,她總是跟替她打工的人過不去。

“浴室裏麵的髒衣服,你把我送上班之後拿去幹洗,洗衣袋就在旁邊,上麵有詳細的地址。”林沛宜一邊吩咐他做事,一邊走進了廚房。孟爾凡上樓去拿衣服,林沛宜的臥房比起客廳要淩亂許多,睡衣搭在床頭,被子幾乎都掉落在地上。他沒有碰任何東西,拿了她昨天穿的套裙下來的時候,看到她打開冰箱取出一盒牛奶,剪開倒進杯子裏,然後皺著眉頭喝下肚子。

“清早起床喝冰牛奶對身體不好。”

孟爾凡原本不想插手她的私人空間,但她實在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她的生活表麵與實際上有很大的差別,完全不是他剛踏進這幢別墅時的那種感覺。她既然沒有結婚,為什麼不與家人同住,而是選擇了一個人獨居?

“微波爐壞掉了。”

林沛宜很自然就做出了一個聳肩的動作,她的唇邊還沾著微末的牛奶,完全沒有意識自己的樣子,有多麼的性感與迷人。孟爾凡走過去,“我懂一點電器維修,需要我看一下嗎?”

“隨便。”

林沛宜拿著杯子,跟在他的後麵走進了廚房。這麼多年沒見,孟爾凡真的不一樣了,他已經是真正的男人,全身都透出成年男子的魄力,她一時衝動把他留下來實在不是明智的決定,但她還是選擇了這樣做,這種行為無異於玩火自焚,她最後會不會沒有辦法收場?

“林小姐,你沒有插電源。”

孟爾凡搗弄了幾下,微波爐便恢複了工作,她回過神把手中的杯子遞給他。牛奶放進了爐子裏麵加熱,孟爾凡始終與她保持著生疏而禮貌的距離,不主動交談,甚至連眼角的餘光也不會多看她一眼。

她忽然之間就失掉了全部的胃口。

“不用再加熱,牛奶替我倒掉。”

林沛宜轉過身上樓去拿手提電腦,孟爾凡被冷落在原地,對她忽冷忽熱的態度是相當的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