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能助理”這個名號，張柯彤果然不是白擔。孟爾凡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結果隻用了十分鍾不到的時間，他就出現在醫院裏麵。林沛宜在雇傭他當司機的時候，曾經說過假若讓她等超過十分鍾，他就可以收拾包袱回家。
原來這樣的要求都是因為有張柯彤這位楷模的存在。
雖然隻是接觸過幾回，但孟爾凡對張柯彤的個人能力，已經佩服到五體投地。
林沛宜被護士帶進診療室之後，他一直等候在外麵，然後便看到張柯彤大步向著他走過來。
“張助理！”
孟爾凡站起身向著他迎了過去。
“你以後叫我柯彤吧。”
張柯彤已經走近，“林小姐怎樣了？”
孟爾凡苦笑著複述當時的情形，“膝彎的地方摔傷了流血，除了走路不方便之外，其它沒有問題。”
張柯彤微微地皺起了眉頭，他在工作上是林沛宜的助手，但很少涉及她的私生活，林沛宜既然摔傷得不是很嚴重，為什麼還要他趕過來？孟爾凡第一天上班就發生了意外，他搖著頭說：“林小姐當時在路上走得很急，我在後麵追上去然後就看到她摔跌，她或許是被我嚇著了的緣故。”
“她是事非分明的人，你不需要自責。”
張柯彤拍了拍他的肩膀，他號稱是“林盛”最懂林沛宜心思的人，但是這一回，連他也弄不清楚她心裏想的是什麼。兩個人坐在長椅上等著林沛宜出來，胡峰抱著兒子後麵跟著老婆正好在麵前經過。
“阿凡？”
胡峰停了下來打招呼，“你怎會在這裏？沒在停車場上夜班？”
“我換了工作，現在替人開車。”
孟爾凡站起來伸手揉了揉胡小寶的頭發，半夜三更被父母帶到醫院，他多半是生病。“小寶不舒服嗎？”
“夜裏踢被子著了涼。”
張柯彤看到胡小寶也站起來打招呼，胡小寶認得他，怯怯地叫了聲叔叔。他沒有想到胡小寶還認得他，友善地笑著說：“叔叔沒有帶糖，下次碰到再請你吃。”
胡峰的老婆不耐煩地拉了丈夫離開，拐過牆角，她隨口問自己的兒子，“小寶，那個說要請你吃糖的叔叔是誰？”
“上次我差點被車撞倒，他就是坐車的那個人。”
胡小寶實話實說，胡峰看向自己的老婆，發現她已經在瞬間變了麵色。
林沛宜從診療室裏麵出來，沒有要孟爾凡扶她，而是把手伸給了張柯彤。孟爾凡實際上已經伸出了手，不著痕跡的又收了回來。張柯彤是她工作上最得力的助手，就連發生了意外受傷，也是第一個被想到的人，在這種情形之下，她的選擇當然會是他。
“我到外麵把車子開過來。”
他大步往停車場走去，第一天上班便發生了意外，如果還想繼續替林沛宜開車，隻怕以後都得小心謹慎。
張柯彤看著他的背影，覺得在公在私都應該替孟爾凡說兩句好話。
林沛宜換司機的速度比換衣服還快，這已經是兩個月裏麵的第六位司機，總不能第一天上班就把孟爾凡炒掉吧？用心對待工作與否，實際上一眼就能分辨出來。昨天孟爾凡主動向他要林叔的電話，林叔替林家開了十幾年車，對林沛宜的習慣和喜好都了如指掌，他能夠想到向前人請教，其他的五位司機都沒有這種意識。而且林沛宜下車的時候沒有交待，他苦等了三個小時最後擔心地打電話給他，他有足夠的能力勝任司機這份工作。
“林小姐，需要我再掛一個招聘司機的公告嗎？”
張柯彤觀察著林沛宜的表情變化，“孟爾凡認為你摔跌應該歸咎他的責任，他當時在你的身後跟著你，所以才會讓你受到驚嚇。”
“我沒有這個打算。”
林沛宜木然著臉，她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把孟爾凡留下已經是不明智，眼下有機會讓他離開，但她還是選擇了把這個不明智的決定繼續下去。
張柯彤識趣地不再開口。
孟爾凡把黑色的勞斯萊斯駛到了急診樓前麵，然後下車替林沛宜拉開了車門。
張柯彤扶著林沛宜上車，這時候胡峰的老婆突然衝出來，把一瓢涼水迎麵潑到了孟爾凡的身上。猝不及防的情形，幾個人都錯愕當場，她指著孟爾凡便破口大罵。“孟爾凡，你這個陰險小人！你告訴我名片已經扔進了垃圾桶，但你的這份工作是怎樣得來的？你這種人就應該呆在牢房裏，吃一輩子的牢飯！”
林沛宜扶著車門，皺起了眉頭問張柯彤，“她是誰？”
“她是那個孩子的母親。”
這時候胡峰抱著兒子聞聲從醫院裏麵走出來，林沛宜也認出了胡小寶。孟爾凡沉默地拍掉身上的水滴，對胡峰的老婆喋喋不休的辱罵，半句反駁也沒有。林沛宜的心頭升騰起怒火，孟爾凡一直以來都是這樣，麵對旁人的侮辱不反抗也不駁斥？她走上前兩步，突然揚起手一巴掌摑在了那個女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