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爾凡的眼裏充滿失望,他什麼都比不上李迪南,沒有他俊帥,沒有他事業有成,更沒有他有錢。林沛宜是不是要等到她跟李迪南上完床,然後才肯讓他知道真相?他痛苦地閉上了眼睛,心像是被撕裂一樣。

這是他的妻子,這明明就是他的妻子!

林沛宜沒有防備之下,猛然被孟爾凡拉進了懷裏,他俯下頭,像是急風驟雨一樣吻住了她。

從昨日開始,他一直壓抑的情緒,像是山洪一樣全部爆發了出來。

不管她對他做過什麼,盡管傷心,盡管痛苦,但他就是不能停止愛她。為什麼她總是要騙他?為什麼她就不能像他一樣,交出真心來愛他?得不到回應的感情,是如此的絕望痛苦,她為什麼就不能給他留一條活下去的生路?

“爾凡——”

林沛宜被他嚇到,她看到了他心上的傷痕,並不是光憑一紙婚書就可以彌補。

“我沒有辦法接受我的妻子是一個滿口謊言的女人,更不能接受你是因為歉疚才留在我的身邊,你這樣做,比讓我入獄更加傷我。看在我是真心愛你的份上,不要再踐踏我的感情,結束掉這段可笑的婚姻,然後我們就當作從來沒有認識過。”

“爾凡!”

林沛宜伸手摟抱住他,一瞬間被痛苦擊潰。她傷了孟爾凡的心,但不是她想修補就能修補回去。那些留在他心上的傷痕,不是粉筆字可以隨便地抹掉。“你要離婚,我答應你,不管你要做什麼我都答應你!”

維持了十三天的婚姻,隻用了二十分鍾的時間便已經解決。

工作人員核對著林沛宜的身份證,抬起頭來看著她,眼神帶著了然。“你就是林沛宜,你要離婚是吧?”

林沛宜覺得如芒在背,報紙上大肆渲染她和李迪南的婚事,她現在在旁人的眼裏就像是笑話一樣。工作人員同情地拍了拍孟爾凡的肩膀,把離婚協議書遞給他,“把名字簽上,這段婚姻的法律效力就會解除,希望你以後的人生會更加精彩。”

孟爾凡拿起筆,很快地在協議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你也簽了吧。”

工作人員態度冷淡地把協議推到林沛宜的麵前,然後繼續去忙自己手頭上的事情。林沛宜拿起筆,白紙黑字,隻要簽上她跟孟爾凡從此就再不是夫妻。她的眼前漸漸地模糊,與孟爾凡相識以來,一點一滴的回憶都湧過心頭。人在做,天在看,走到這個地步,全是她自己一手造成。

“是不是找不到簽名的地方?”

她遲遲不肯下筆,工作人員最終伸手過來,手指落在“女方”的位置上,“簽這裏。”

“你簽吧。”

孟爾凡把臉別了過去,雖然離婚了,但他仍然不願意看到林沛宜接受這樣的嘲侮。

林沛宜指尖發顫,最終把自己的名字簽了下去。

工作人員把協議書收了回去,然後再各自交到他們手上的便是一本離婚證書。全部的手續辦妥,林沛宜跟在孟爾凡的身後走出民政局,而孟慶喜已經等候在外麵。孟爾凡向著他走了過去,“小喜,你怎麼會在這裏?”

“是蔣梅給我打的電話。”

孟慶喜為難地看了看林沛宜,“你跟師嫂——”

“我們回去吧。”

孟爾凡打斷他,拉著他離開。在他失意的人生中,幸好還有這個師弟,幸好還有蔣梅這個朋友。

“爾凡,可以跟你說最後幾句話嗎?”

林沛宜叫住了孟爾凡,他現在是恨不得跟她撇清所有的關係。

“我先去攔車。”

孟爾凡頓住腳步,孟慶喜識趣地避開,但是卻被他拉住。“你說吧。”

林沛宜已經不介意他的疏遠,“我跟你雖然離婚了,但原因並不是因為我要嫁給李迪南,我跟他沒有半點關係。公司目前麵臨很大的危機,報紙上麵的報道都是我爸放的煙霧彈。我不願意看著你繼續痛苦,所以才會答應跟你離婚,我對你的感情不會改變,就算沒有一紙婚書,但你在我心目中,仍然是地位獨一無二的丈夫。”

孟爾凡與孟慶喜攔了出租車離開,車子駛離民政局,但從後視鏡裏仍然可以看到林沛宜站在台階下身形不動。

孟慶喜不放心地推了推他,“師兄!”

他心情複雜地收回自己的目光,他和林沛宜離婚了,但她最後跟他說的話卻是:“爾凡,我們重新開始吧。”

那一年,陽光明媚天氣晴好,她獨自坐在跆拳道館外麵的大樹底下,而他被師弟師妹們推搡著走過去跟她搭話。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動跟女孩子交談,結果便愛上了再沒有想過回頭。

爾凡,我們重新開始吧。

林沛宜的話像是帶著回音一樣,久久地縈繞在孟爾凡的心頭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