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間公司是我跟你母親一起創辦的。”
林遠東被她戳中痛處,憤然地攥緊了輪椅的扶手。“她懷胎九月的時候,仍然懷著你在外麵跑客戶,如果你要親手把它毀掉,你立刻就可以這樣做!”
林沛宜把臉別過去,努力地平息著自己的情緒。
對於她母親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公司,她不能撒手不管,為著這點她一定要盡最大的努力把“林盛”保住。
林遠東不肯在轉移文書上麵簽字,而林沛宜也不肯答應與李迪南的婚約,父女兩個人的協商到最後還是沒有達成。縱使兩個人都不願意看到公司因為巨額的罰款而倒閉,但關係卻是陷入了僵局之中,MARK的調查逼在眉睫,他們之間到底要誰先來讓步?
看著特別看護推著父親離開,林沛宜在辦公室頭痛地扶住了額角。
“林小姐,文件需要你簽名。”
張柯彤拿文件進來找她簽字,她一邊拿起簽字筆,一邊隨意地開口說:“柯彤,你說如果我買凶把MARK幹掉,會有什麼後果?”
“這個想法太瘋狂。”
張柯彤嚇了一跳,“林小姐,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我知道。”
林沛宜無奈地搖頭,從來沒有如此左右為難過。她的父親跟李迪南一起向她施壓,她就像是遇到了兩塊攔住去路的巨石一樣,找不到可以越過去的辦法。
下班的時候,李迪南的電話打了進來,她煩躁地按下了無人接聽鍵。
如果沒有再遇孟爾凡,或許碰到了這樣的情形,她可以讓步與李迪南結婚。但是現在,她唯一的辦法就是從父親的身上下手。孟爾凡每逢周三要替“知行書院”上跆拳道的興趣課,所以她打算下班之後,回到位於半山的林家大宅,繼續說服她的父親。
銀色的保時捷停在“林盛”的辦公大樓下麵,林沛宜無奈地看著李迪南下車向她走來。接連兩天她不肯接聽他的電話,逃避果然不是辦法,他終於還是追上門來。
“沛宜,這是你喜歡的花。”
李迪南把潔白的******遞給她,“可以跟我一起吃頓晚飯嗎?”
林漬宜即使回家也沒有把握能把父親說服,或許勸李迪南改變主意還來得輕鬆一些。隻要李迪南不再堅持要與她結婚,林遠東自然也沒有辦法強迫她。她接過他遞來的花束,說了聲謝謝,最終坐上了他的車子。
“沛宜,還記得這間西餐廳嗎?”
情調一流的西餐廳,兩個人相對著共進晚餐。李迪南看著她開口:“周五就是我父親六十歲的生日,我上次在這裏問你的問題,你現在考慮清楚,可以回複我沒有?”
上一次他在這裏試探地問她:“沛宜,下個月是我父親的六十歲生日,在酒店設宴慶祝,你到時候能不能出席?”父親李恒瑞六十歲的生日,李迪南不是以同城同行的身份邀請她,假若她答應出席,代表的意義就是不同一般。她當時想要開口拒絕,但他卻按住她的手背,眼裏有一閃而逝的受傷,讓她在剩餘的時間裏麵考慮清楚再回複他。
將近一個月的時間,他仍然在等她的答案,即使知道她已經心有所屬。
“迪南,你明知道我已經結了婚。”
林沛宜沒有胃口地放下餐刀,他的條件不差,為什麼就是要吊死在她這棵樹上?
“孟爾凡配不上你,你可以跟他離婚,我完全不介意。”
李迪南握住了她的手,把求婚的戒指取出來,“即使不為我對你的心意,想一想我們兩家的公司。MARK下周就會離開,你要注冊一間新的公司來規避罰款根本就來不及。周五的晚上我們在父親的壽宴上宣布婚訊,他下周就可以帶著這個消息回去結束調查。”
一旦當眾宣布婚訊,可以解決眼前的危機,但她日後要如何收拾這個殘局?
林沛宜搖頭,“我不能答應。”
“沛宜,就當作我求你。”
李迪南幾乎要落淚,“林伯父不可能會在轉移文書上麵簽字,我的父親也是一樣,我們隻有結婚這一條路選擇。”
“迪南,是我爸先去找你的嗎?”
林沛宜隻覺得前麵的路都已經被巨石封死,如果是林遠東先去找李迪南,她的父親就真的沒有半點可以說服的餘地。
李迪南握住她的手頓了一下,“是林伯父先來找我的。”
林沛宜把求婚戒指推回到李迪南的身邊,“你讓我再想一想。”
即使已經相信林遠東沒有說服的餘地,但她還是想再嚐試一次,就算是為了孟爾凡,她答應過不會再傷他的心的。
李迪南仍然不肯放棄,“沛宜,我會一直等你到周五的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