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盆麵把遲晉洲打發完之後,沈璵初連著兩周很少看見他人,晚上也不見他回來。
沈璵初已經盡力克製不去關注遲晉洲的一切,可她每天的必經之路,還有生活裏的一切都有他的痕跡。
很難忽視掉。
地鐵口的鋪子每天都有人在裝修。
遲晉洲說要住她這兒,隻不過是找個存放行李箱的地方。
回來這近一個月,他在家住的時間屈指可數。
隔壁鐵欄門依舊緊閉,成熟的葡萄都掉光了,也沒有人去摘。
沈璵初都有些恍惚,這個人是不是真回來了?
她跟他,就像是陷入了某種無限循環的死局,相處也很微妙。
見麵一般話不投機,要麼他待一會兒就走了,要麼回來從行李箱裏拿了什麼東西又出去了。
每次回來衣服都不重樣,在外應該有新的住處。
沈璵初往臉上澆了把冷水,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老去想他。
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沈璵初路過小臥室,門依舊敞開著。
自小臥室從被遲晉洲霸占後,沈璵初有了領地意識,沒有再踏進去過半步。
小臥室是她以前住的房間,父親過世兩年後,她才從小臥室搬進了主臥裏。
上大學,東西開始多起來,這處地方已然不夠她堆放東西。
現在她一個人住,隻要不胡亂添東西,空間很足夠。
兩個人住剛剛好,三個人就會略顯擁擠。
沈璵初不知道遲晉洲什麼時候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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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沈璵初休息,顧暖年中很忙,沒約上。
沈璵初收拾好準備出趟門,去超市添點食材。
周末顧暖跟顧遠鳴不過來,她都是在家裏吃。
平時下班早的話,也都在家裏解決晚飯。
外邊的飯菜吃多了容易發胖,她體質又是屬於容易發胖的類型,身高在那兒,所以看不出來有太多肉。
實際上,該有肉的地方都還算飽滿,要是再稍微添點體重,穿衣服就會顯得臃腫了。
沈璵初自從工作後一直在控製、保持健康的體重,除了一日三餐外,宵夜都盡量減了。
沈璵初拿上鑰匙準備出門,門口進來一個女人,手裏提著一袋食材風風火火地闖進她視線裏。
喻曉鳳看見她,眼神略有躲閃,明知故問:“你在家呢。”
沈璵初不知道她要幹嘛,經曆過上次相親一事,她臉色不大好。
“你來做什麼?”
喻曉鳳不回答,拎著東西就進廚房,把該放的食材放進冰箱裏,然後自作主張開始做飯。
沈璵初進去,從她手裏奪過裝菜的籃子。
“我不用你管,能不能別再來了。”
喻曉鳳雙手空落落的,低眉順眼靠在灶台邊上,中氣不足地道:“我是你媽,怎麼就不能來了。”
沈璵初對她很是頭疼。
喻曉鳳每次來都是這般,恨不得向全世界宣布她當初生她有多不容易,這些年沒能陪在她身邊,她有多無奈。
然後再怪她爸爸當初怎麼怎麼的窩囊。
說來說去,還是因為她是她媽,她得認。
沈璵初都聽夠了。
“我跟我爸這些年從來沒有去打擾過你的生活。”沈璵初重重地擱下菜籃子,“我也請你過尊重一下我們,別再來了,行嗎?”
喻曉鳳倚靠在一邊,強勢地道:“你爸沒了,我能不管你嗎?你一個女孩子,以後要是結婚家裏沒個人,你婆家不得欺負你。”
沈璵初:“我不是你。”
她跟爸爸還在西郊住的時候,經常聽人說:喻曉鳳不要她,跟有錢人跑了。
聽過最多的是喻曉鳳年輕時就愛打扮,經常去舞廳,在家裏享清福,沈楓每天做活兒回來還得上交工資,給她做飯吃。
後來生下她,還沒跟沈楓離婚,就跟一個有錢男人走了,過了很久才回來離的婚。
喻曉鳳冷哼一聲:“你長大了,想不認我,我知道。”
沈璵初跟這種人沒有道理可講,冷聲道:“那些年,我也沒有哭著去找你,說你不要我。”
喻曉鳳根本沒有一點愧疚之心,反而刺激她:“你爸死了,你上高中,我不也回來管了你了。”
沈璵初笑了,她完全沒有想到喻曉鳳會這麼無賴。
“別在這兒裝了,你們家現在生意出了問題,你要把我送給別人討人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喻曉鳳眼神閃爍地望著她。
沈璵初佩服她還能做到麵不改色。
“你讓我自己掏錢買禮物去認繼父,去討好你那一大家子人,你敢不敢對著我爸的照片說你管過我?”
喻曉鳳背後一陣發涼,語氣強硬起來:“不管怎麼樣,我老了你也得在我跟前盡孝。”
“什麼年頭了,還有人這麼癡心妄想呢。”男人的懶腔調突然從外頭插進來,嘲諷意味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