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浩川從江雲揚的肩頭看著秦小溪淚如雨下的臉,他的心痛了又痛,卻沒有勇氣上前。
過了好一會兒,秦小溪控製住自己的情緒,從江雲揚懷裏抬起頭,對童晚欣不好意思地一笑:“對不起,今天是你們的好日子,我卻……”
江雲揚說:“正因為是好日子,我們才更需要你的眼淚,這叫哭嫁!”
童晚欣哭笑不得拍打了他一下:“你瞎說什麼,隻有新娘子才哭嫁!”
江雲揚說:“丫丫也不是老娘子。”
秦小溪忍俊不禁破啼為笑。
四個人坐下來,繼續喝酒閑聊。
淩浩川的話很少,就有一口沒一口地喝酒,童晚欣不時擔心地看他一眼。
秦小溪努力不看他,但他就坐在她的對麵,他的一舉一動都不可避免地落入她的眼裏。
她眼睛的餘光總是有意無意地流向對麵,他的每一次舉杯,他的每一聲輕咳,哪怕是他抿酒的聲音,她都能看見,也都能清清楚楚地聽見!
看著他喝的酒越來越多,秦小溪的心開始揪緊。
江雲揚不斷給淩浩川挑菜,嘴裏仍然說著調皮話:“浩川,你嚐嚐我的菜吧,我覺得我的手藝沒有退步,你怎麼隻喝酒不吃菜?是不是覺得這酒比我的菜味道好?”
不管江雲揚說什麼,淩浩川總是不回答,江雲揚給他挑菜,他就吃一些,不給他挑,他就悶頭喝酒。
看見他這樣子,秦小溪的心裏難受得厲害,她總是想哭,但又不能在這裏流淚,不能在江雲揚和童晚欣的結婚宴上再流淚。
她努力克製著,將頭別開不看他,隻看著江雲揚和童晚欣說話。
淩浩川終於醉了,他站起來,說要上洗手間。
秦小溪眼睛的餘光看著他搖搖晃晃地往前走,沒走幾步,砰地倒了下去!
童晚欣叫了一聲,江雲揚搖頭歎息,過去扶他,童晚欣來幫忙。
秦小溪依然坐在那裏,呆呆地看著他們將他扶進了客房。
江雲揚和童晚欣出來,江雲揚說:“浩川醉了,他一定有心事,否則不會這樣狂喝酒,也不會醉得這麼厲害。”
童晚欣也歎息了一聲,說:“不知道他到底有什麼事情,他的心事從來都不說出來。”
秦小溪不說話,幾個人一邊慢慢喝,一邊隨意聊了一些閑話。然後秦小溪說不喝了,他們便散了。
江雲揚打開一間臥室門,說:“丫丫,你在這裏休息一會兒,明天再走吧!”
童晚欣說:“你幹嗎啊,怎麼趕起小溪來了?”
江雲揚說:“我哪裏有趕她?”
童晚欣說:“小溪要在我們家多玩幾天,你為什麼叫她明天就走?你不歡迎她啊?”
江雲揚拍拍頭,笑了:“我喝多了,喝多了,說話找不著東南西北了,丫丫別生氣,鄙人歡迎秦丫丫同誌在此長住!”
然後他又看著童晚欣說:“隻要我老婆不吃醋!”
“去你的!”童晚欣趕他:“去看看兒子在哪裏。”
江雲揚笑哈哈走了。
童晚欣對秦小溪說:“小溪,你在這裏睡,哦,對了,我給你倒一杯水來!”
秦小溪忙攔住她:“我自己來,你去休息,忙了一上午,累壞了吧?”
“好,那你隨意一些,不要拘束。”
童晚欣也下樓走了,她和江雲揚早就商量好了,要給淩浩川和秦小溪騰出空間,希望他們今天能借喝多了酒,打開心裏的結。
秦小溪接了一杯水端進來,坐在床邊喝,她忽然想起淩浩川不知道喝不喝水,他喝那麼多酒,隻怕現在口也渴了。
她出來,端了一杯水到淩浩川的房間去。
打開門,她看見淩浩川仰躺在床上,滿臉通紅。
秦小溪走到床邊,放下水杯,摸了摸他的額頭,他一動也不動,秦小溪輕聲問:“你要喝水嗎?”
淩浩川不動,也不說話,秦小溪看了他好一會兒,他的這種樣子讓她的心很疼,她輕輕歎了口氣,起身往出走。
走到門口,她回頭看他,卻見他抬起頭來,將頭伸向床邊,滿臉痛苦。
秦小溪知道他反胃想吐,她走回來,將手伸到他的脖子下麵扶住他。
淩浩川睜開眼睛看了秦小溪一眼,又閉上,然後努力撐著要起來,秦小溪急忙扶起他,幫他穿上鞋。
下了床,淩浩川往出走,卻差點跌倒。
秦小溪忙拉住他,將他的手放在自己肩膀上,她扶著他的腰,兩個人一起往出走。
淩浩川偏偏倒倒,他向東一搖,秦小溪也跟著向東搖,他向西一晃,秦小溪也跟著向西晃,兩個人費了好大勁才走到洗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