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秦小溪柔弱無骨的手,淩浩川的心裏有別樣的感慨。
他感到自己仿佛年輕了十歲,和街上那些二十歲左右的小青年沒有兩樣,原來他也這麼喜歡牽著心愛女人的手在街上慢慢地走。
如果不假裝失憶,他一定做不出來這樣的舉動,原來裝失憶的自己也可以變得很可愛。
兩個人買了不少東西,又在外麵吃了飯,直到華燈初上了,才回到家裏。
“好累。”秦小溪說:“我睡覺去了,你也早點睡。”
她噔噔噔往樓下走。
“小溪。”淩浩川突然叫了她一聲。
“嗯?”秦小溪轉身看著他:“浩川,還有什麼事?”
淩浩川想說:“你就在這裏睡,和我一起。”但他的喉結動了一下,卻沒有發出聲音。
因為他突然想起,他和秦小溪是離了婚的,秦小溪之所以一到晚上就避開他,也是這個原因吧!
他想起以前他想要和她強行發生關係的時候,她就說過:“浩川,不行,我們已經離了婚了,我們不能這樣。”
他現在隻是假失憶,假裝忘記了離婚的事情,可秦小溪又怎麼會不記得?
如果他強行要她,她會不會反感他,甚至恨他?
這樣一想,那句話就含在他的喉嚨裏說不出來了。
秦小溪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了異樣,她的心一下慌了,急忙說:“我……我尿急,上洗手間。”
她匆匆跑下樓去。
淩浩川跟出來喊:“你慢點!”
秦小溪已經跑下去了。
衝進洗手間,她按著胸口直喘氣,心跳得很急,站了好一會兒,她忽然笑了,覺得自己的驚慌有點莫名其妙。
她在怕什麼?她和淩浩川原本就是夫妻,兩個人同枕共枕的次數不在少數,現在隻不過他失憶了而已,她為什麼要害怕?
她收斂了笑容,問題就出在他失憶了上麵。
他失憶了,不記得她是誰,不知道他們結過婚,也不知道他們已經離了,所以不知道她隻是他的前妻。
在他的心裏,現在的她就是一個陌生人,因為她堅持自己是他的妻子,他才不得不接受她呆在身邊。
他們已經離了婚,她沒有資格再上他的床,不能因為他失憶了,她就真的把自己當成他的妻子陪他過夫妻生活。
所以她必須耐心等待,等待他恢複記憶想起她,或者等待他重新愛上她,然後再向她求一次婚。
她歎了一口氣,算算時間,他們回到冰城才兩、三天時間,可她竟覺得已經過了很久了。
她感到要讓淩浩川恢複記憶,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她握了握拳:“小溪,加油,不管浩川能不能恢複記憶,他現在都離不開你,所以你必須堅持。”
樓上的淩浩川睡不著,他比任何時候都想要秦小溪,想跑下去強行占有她,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不管有多難受,他也不能再傷害她了。
如果要這樣傷害她,逼她做她不願意做的事,那不如趕走她,讓她對自己徹底斷了念想!
趕走她,他舍不得,占有她,他不忍心,那他就隻能自己解決了。
他到洗澡間衝了一個冷水澡,身體裏的邪火總算被淋滅了,這才回房。
躺在床上,他心裏有些後悔,裝什麼失憶?這下可好,一個失憶的人什麼也不能做,不能求婚,不能和心愛的女人同床共枕,他和秦小溪什麼時候才能複合?
他在心裏暗想,得找個合適的機會“恢複”記憶。
可這恢複記憶也不能隨隨便便說恢複就恢複,總得有什麼狀況發生。
他回想電影電視裏的鏡頭,那些失憶的角色要恢複記憶,總要發生一些意外事故,讓腦袋再受一次傷。
難道他也要製造一起事故,讓自己的頭砸一下?
可如果他再受傷,秦小溪不知道會有多著急,不受傷,又怎麼製造出“記憶恢複”的假象?
他暗想,什麼時候等秦小溪不在麵前的時候,他假裝受傷,等秦小溪趕來的時候,他再“恢複記憶”,這樣就比較完美了。
盤算好了,他終於睡著了。
次日早上,兩個人起來已經忘記了昨晚的曖昧,吃了早飯,收拾好一切,等到中午了,萬飛虹和淩小君才到。
“哥!”淩小君跑過來:“你還好吧?”
現在隻有她知道淩浩川的失憶是裝的,但因為淩浩川發了毒誓,她不敢直接說出來,所以跟萬飛虹一起過來,想找機會不露聲色地揭穿他。
如果秦小溪和萬飛虹夠聰明的話,希望他們從她的話裏能看出一些蛛絲馬跡。
淩浩川很想像以前那樣,伸手揉揉妹妹的頭,但這一來,秦小溪有可能懷疑他假失憶,所以隻能忍著,淡淡地說:“好。”
“哥,你還記不記得……”淩小君嘰嘰喳喳地說:“你以前最喜歡揉我的頭發,給我揉得一團糟,然後我追著你又哭又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