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成鬆和藹地說:“你們都有工作要忙,好好上班,不要惦記我們,我和你媽媽都很好。”
“好的,”萬飛虹說:“爸爸,媽,您們多保重身體,有事給我們打電話。”
幾個人出來上了車,萬飛虹問:“小溪,淩大哥,你們是要回冰城,還是跟我們到T市玩兩天?”
秦小溪看著淩浩川問:“浩川,到我哥那兒看看,好不好?”
淩浩川知道她是想讓他多在一些熟悉的地方走一走,幫他喚醒記憶。
他點頭:“好。”
萬飛虹發動車子往T市開去。
走了一會兒,淩小君說:“我不開心。”
萬飛虹問:“怎麼了?是不是我媽媽說話惹你生氣了?”
“沒有,你爸爸媽媽挺好的。”
“那你為什麼不開心?沒吃飽?”
秦小溪撲地一笑:“如果剛才沒吃飽,那你怨不著我們,因為是你哥請的客,你應該找他賠償損失。”
淩浩川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
“我不是為吃不開心啦,”淩小君也笑起來,說:“我不開心的是,你們都有工作,就我沒有。”
萬飛虹問:“你以前在做什麼工作?”
淩小君回答:“財會。”
“那你願不願意到我們公司來?我們正要招會計。”
“是嗎?”淩小君說:“那行啊,我今天就跟你過去投簡曆應聘。”
到了宇虹酒店,淩浩川看見那一排台階,心裏有了主意,隻要他假裝不小心摔下去,就能借機“恢複”記憶了,還不會受太重的傷。
來到台階上,他假裝腳一滑就往地上跌去。
不料秦小溪在後麵看見了,大叫一聲:“浩川!小心!”
她發瘋一般撲過來抱他,卻無法控製他摔倒的趨勢,眼看抱不住了,她一下轉到他前麵,用自己的身體墊在下麵,於是她比他先著地,後腦勺直接向地上磕去!
淩浩川嚇得三魂出竅,慌忙伸出雙手撐在地上,穩住身形後再把她抱起來:“受傷沒有?我看看。”
秦小溪的頭發太長,什麼也看不出來。
萬飛虹和淩小君也嚇了一跳:“快,去醫院檢查一下。”
淩浩川抱著秦小溪就往車邊跑。
秦小溪的眼裏突然間含滿了眼淚,她想起去年冬天的時候,淩浩川不小心打傷了她的眼睛,也是這麼著急地送她去醫院。
她還記得,因為她不肯跟他回冰城,他在車裏不吃不喝躺了一晚上,她跟他回去後,他無微不至地照顧她,直到她的眼睛徹底好了,他才送她回來。
他們有這麼多的過去,他都忘了嗎?一點都不記得了嗎?
淩浩川看見她哭,心裏更急:“頭很痛是不是?別怕,馬上就到醫院了。”
秦小溪一肚子的話,跟一個失憶的人卻說不出來,隻能任眼淚不停地流。
幾個人上了車,萬飛虹開著快速往醫院跑。
淩浩川把秦小溪摟在懷裏,手小心地托著她的頭。
秦小溪將臉埋在他胸前,哭得渾身抽搐。
淩浩川後悔得要死,裝失憶原本就錯了,還搞假摔,假摔是這麼好摔的嗎?沒把自己摔著,倒害秦小溪受了傷。
到了醫院,淩浩川把秦小溪一直抱進急救室,醫生又照片,又打CT,全麵檢查後,說她後腦勺上有一個包塊,充血了。
“充血了?”淩浩川忙問:“那她會不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不會,”醫生回答:“她磕得不厲害,沒有形成腦震蕩,不會留下後遺症。”
“哦。”淩浩川放下心來。
醫生把秦小溪後腦勺那個包塊的頭發剪掉,上了藥,貼上藥用膠布,又給她開了一些消炎藥,他們就出來了。
在回宇虹酒店的車上,淩小君突然笑起來,說:“嫂子,你對我哥太緊張了,其實,讓他摔一下,他的記憶說不定就恢複了。”
秦小溪看淩浩川一眼,說:“我有點害怕。”
“害怕?”淩小君不解地問:“怕什麼?”
淩浩川也一臉疑問地看著她。
“我怕他再受傷,也怕他……”她欲言又止。
“還怕什麼?”淩小君追問。
秦小溪低聲說:“我怕他恢複記憶。”
“嫂子,”淩小君奇了:“你為什麼怕我哥恢複記憶?”
秦小溪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有點害怕。”
她不是不知道,而是沒辦法當著萬飛虹和淩小君的麵說出來。
以前的淩浩川太霸道,太大男子主義,在她眼睛不好、他照顧她的時候,說話都用命令式,在這樣的他麵前,她完全沒有尊嚴,沒有一個妻子應該擁有的、和他平等的地位。
相比之下,她更喜歡現在的淩浩川,他因為想不起以前的事情,就變得膽小,對她有很強的依賴性,跟她寸步不離,進出都拉著她的手,溫柔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