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回到清風觀中,便陸陸續續,各回各處去了。
任老爺子把藍老大一行人等,帶到清風觀中一處僻靜角落的一個涼亭之下,擺起茶具、點上茶爐,悠然品起茶來。
閑聊片刻,藍老大突然沉吟許久,而後向任老爺子懇求道:“遠道兄,現在可否立馬為我向師尊通傳一聲?我想馬上上後山去見他,跟他說點緊要的事情。”
任老爺子笑道:“剛從他那裏下來,又上去?打擾師尊他老人家清修,小心改天他找你算賬啊。”
藍老大解釋道:“非也,確有急事。你看,剛才青旗寨那小子竟然會帶著一眾兵馬前來清風鎮抓捕我。我估計,也許是我這些天到處宴請舊時老友,也不知道是哪個混賬,走漏了風聲,將我的行蹤透露出去了。若我繼續留在這裏時,也許還會給你們增添更多的麻煩,這樣我實在是過意不去啊。所以想向師尊辭行,然後馬上就回南洋去。”
任老爺子道:“風聲走漏了,又有什麼要緊,無妨。我清風觀雖然沒落,但還不至於保不了你藍老大一眾歸客的安全。且放寬心,多留幾日,多陪陪師尊吧。”
藍老大道:“我主意已定,無須多勸。不過我走之前,還需和師尊商量點重要事情。所以還得麻煩您代為通傳一聲。我也想多陪陪師尊,畢竟幾十年未見,掛念的很。不過如果我執意留下,恐怕會發生更多危及清風觀的禍事,那便有違我這趟歸來的初衷了。”
任老爺子稍稍思慮片刻,歎氣道:“也罷。既然你執意要走,我也不留你了。不過又要上後山一趟,請示過師尊,再複下來答複眾人,再複登上後山去,來回磨蹭,倒也麻煩得緊,浪費時間。”
藍老大道:“如此,那你寫張手令,給我直接拿上去吧。”
任老爺子道:“不必。拿著手令,到了上麵,你也還得等護觀人,拿給師尊他老人家驗看批準,才可以見到師尊。這也太過麻煩。我是覺得,好久未曾使用那煙花信號了,這便試著再用上一好了。”
於是任老爺子便遣人,拿來一個煙花彈,放置於空地上,點火點燃了引子。
刷……嘭……
隨著兩聲犀利的暴鳴,一束煙火倏忽自地麵上射向半空,隨後又在空中爆開,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火花,然後瞬然而逝。
眾人觀賞完綻放的煙火,這便靜靜等待起來。
沒過多久,在後山上空的半空中,卻也綻開一朵煙火,隨後,稀稀拉拉的劈啪聲徐徐而至。
任老爺子笑著,指著後山半空綻放的火花,道:“看,師尊回話,準我們上山去啦。”
藍老大哈哈一笑,道:“你們什麼時候也這麼雞賊,偷偷用上我們蟠龍軍的聯絡手段了?”
任老爺子蔑笑道:“是你們蟠龍軍,偷用了我們清風觀的信聯手法,好吧?你倒沒仔細研究過,你們蟠龍軍水陸兩軍的不少典章製度,都是燕柳那混淡小子,從我清風觀藏書中,偷學過去的。”
言罷,任老爺子卻忽然陷入了沉思,竟然久久不能自拔。
藍老大聽罷,也驟然兩眼無神,頗是傷感,徐徐地感歎道:“唉,說起來,也不知燕柳他們,一家三口人,卻都到哪裏去了呢?”
任老爺子眨了眨微微濕潤的雙睛,道:“唉,算了,不提這事了,都過去這麼久了。師尊倒是常說,像燕柳如此精明的一個人,肯定是為自己留有無數退路的。狡兔三窟嘛,我們都放寬心點好了。”
藍老大道:“但願如此吧。”
一行人,這便徐徐地,往後山上去了。
過了沒多久,眾人來到沐衣子的修行居室之中。
沐衣子此時正臥在竹床上看書,見了眾人,便放下書卷,招呼大家坐下。
然後,沐衣子笑著問任老爺子,道:“怎麼樣,山下的事處理得如何了?為什麼又要上來?有什麼緊要的事情?”
任老爺子便將馬十七率領兵馬來襲,和唐龍接箭解圍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和沐衣子說了一番,最後又同沐衣子彙報了藍老大意欲辭行的想法。
沐衣子聽完,轉向唐龍,問道:“先前讓你同你藍老板一同去南洋的,現時這麼匆忙,你那些打包行裝之類的事宜,應該還沒有做吧?”
唐龍一臉歉意地道:“如果現在出發的話,很多東西的確還沒有準備好呢,實在不好意思。”
藍老大道:“無妨,無妨。在此間逗留了多日,我那一眾手下卻還駕著大船,漂在海上,靜候著我呢。我也是時候同他們回去,照看一下我的南洋水軍了。改天等阿龍準備好了,我再派人回在岸上,來接他去南洋大本營,就可以了。”
麻溜三感念藍老大這些天的請吃請喝,心中十分過意不去,見到有回報的良機,便不失時機地對藍老大說道:“到時你的人來時,就和唐龍在我沙涇的店裏接頭好了。吃穿住用,包在我燕聰的身上了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