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前,在深圳我二哥那裏生活了近五年的母親因為故土難離的情節重新回到新疆,逐漸適應了南方濕熱氣候的母親咋一下子反而適應不了了她曾經生活了四十多年的第二故鄉那幹燥多風的氣候了。母親年邁的身體機能在重新調整適應新環境的過程中顯然出現了障礙,回到新疆後不久便因一次著涼感冒了,進而迅速地發展成了支氣管感染,持續了近兩個月的支氣管炎和咳嗽一下子拖垮了她的身體;雖然陪在母親身邊的大哥也無微不至地陪她反複進醫院治療,但持續了兩個月的抗生素治療顯然進一步傷害了她的身體,母親因養育我們五兄妹過度操勞積下的毛病也逐漸地顯現了出來。
三年前,母親在電話中希望我回到她身邊;母親告訴我:“大哥的女兒馬上要高考了,而身患糖尿病的大哥既要照顧患高血壓的大嫂,還要兼顧著有幾十年高血壓的嶽父和嶽母,作為單位辦公室主任的大哥實在有些力不從心了。”
接到電話的三天後,我開始處理掉我已經在努力維持的生意,從成都回到了母親身邊。
我知道,母親是不希望我繼續在外麵辛苦地泊著了;另外,我心中也一直有一個難以釋懷的心結,父親2002年因肺癌走的時候,我正困頓於深圳沒能回新疆送父親最後一程,這個遺憾一直深深地揪在心頭,麵對母親的召喚,我不想再次遺憾,我也不能讓大哥太過於辛苦了。
母親的皮膚瘙癢比原先更加厲害了,自小遺傳的蕁麻疹讓母親的皮膚一向很脆弱,六年前回到新疆的那場病似乎也摧毀了母親的免疫係統,母親的皮膚瘙癢也一年比一年更加嚴重了,更多的時候為了止癢甚至把瘙癢處摳的鮮血淋淋方才能感覺舒服一些,母親的身上就這樣常年新疤摞著舊疤痕;有著近二十年萎縮性胃炎的母親當年喝中藥喝怕了,以至於對中藥湯劑有著強烈地排斥和抗拒。
回到新疆後我便接過了大哥的班,陪著母親不時地到醫院做各種各樣的檢查;各個醫院的大生化檢查出來的指標除了白細胞值偏高以外,其他的指標都在正常值內,醫生也找不出成病的具體根源來,最多開一些抗過敏和消炎的藥加上外敷的藥膏。
近些年母親的骨質酥鬆症進一步束縛了她的生活,盡管母親一直在服用二哥從香港買回來的鈣片和幫助鈣吸收的維生素D膠囊,但母親久坐或是躺下之後變得越發難以起來了;腦供血不足的毛病也隨著年齡的增長越發嚴重起來,每每洗完頭或是在陰冷的節氣裏,母親都不得不裹上頭巾,以免受風頭痛;脾胃虛寒的毛病剝奪了她品嚐西瓜、葡萄或是甜瓜等寒性水果的權力,哪怕是小小的一口,都會讓她整夜寒咳不止;由於腎陰不足導致的津液分泌不足,每每到了夜裏,母親總是會覺得喉嚨焦渴不止,夜裏通常會起夜多次喝水消渴,這使得母親的睡眠狀況非常得差。
頻繁地陪母親到各大醫院檢查治療未果後,我不得不重新拾起丟了許久的經絡和穴位知識,試圖用我對經絡和穴位的認知,來揉散母親肺經、大腸經和脾經、胃經上布滿的結節以及小腿肚上的靜脈曲張;很慚愧,當年學藝未精,對於穴位針灸的定針和針法一直不得其門,自然不敢用在母親身上。
某天,還在住院的大哥讓我陪他去參加一個同學聚會;大哥是那種開朗善交的人,上高中時幾乎班裏的所有同學都來過我們家,特別是農忙的時候,少不了那些同學來我家幫忙,所以我對大哥的很多高中同學都有些記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