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話我越聽越糊塗,怎麼一個秘密被泄露了還不算揭開了呢?”我插空問道。
“聽著,賽赫勒,我隻能點到為止而不能點破玄機。我有秘密,如果我今天認為它是荷娃,或許它就會藏匿起來讓我離荷娃更遠。就是這樣,我不再多說了。反正我已對你講過多少次了,人隻尋求他所了解的東西。心是思維的引領者,思維是我們了解之事物的反映,而愚昧則是不治之症。兄弟,我們實在應該為我們不為之羞愧的事情太多而感到羞愧。”
正當我們交談的時候,忽然有個聲音將我們的話打斷,它就像一股伴著麝香芬芳而來的清風吹到我們麵前:
“……以便滅亡者見明證而後滅亡,生存者見明證而後生存。真主確是全聰的,確是全知的。”
賽菲納抱住自己的頭說:
“讚美無所不知的主。”
“你為什麼要抱住腦袋,賽菲納?”我問。
“這就是寫在那盞燈上的字啊!”
“什麼燈?”我心想這個人是不是神經錯亂了。
“你不記得你在煙霧村清真寺裏看到的《被遺忘的寫信人》那本書中的紙條兒了嗎?”
“不記得了!”
“你的忘性可真大呀!就是我叔父寫的那些字。”
“哦,是的是的,我想起來了。真主,求求您了,別讓我們這麼健忘行嗎!”
我話音未落,賽菲納已大步流星地走了,嘴裏重複著那句經文,看也不看我們一眼。我趕緊將烏龜君子放進口袋,快步跟上他,不再理會身後的那座城和它無影無蹤的城門。
頭腦集市我們一起來到一個地方,看樣子像是搭建好的一個集市。我們剛剛落腳,忽然有個人從我們麵前急匆匆走過,他頭也不抬,好像煩惱用力把他的前額拽向地麵似的。我拿出烏龜君子,對它說:
“你看這個人就像煩惱貼在腦門上一樣。”
說完我追上幾步,喊著:
“兄弟……兄弟你慢點兒!”
那人突然轉向我,看那氣憤勁分明是讓我別再跟著他:
“是。你想幹什麼?”
“兄弟,你我在此相遇,說明咱們有緣哪。”我和他套近乎,然後小聲問他:
“你這是上哪兒呀?”
“去頭腦集市。”他回答。
“啊?!頭腦集市?”我大吃一驚。
“是啊,我去把我的頭腦賣了,再買個別人的回來。”那人並不覺得有什麼可奇怪的。
烏龜君子哈哈大笑:
“天啊,這年頭連頭腦也有專門的集市?”
那人瞥了它一眼,說:
“這有什麼奇怪的,很久以前就有了。不過,你是什麼啊?”
“先生,在下是烏龜君子。”它半是禮貌半是撒嬌地說。
那人一聽,原先愁眉緊鎖下的一臉皺紋頓時舒展開來:
“啊,歡迎你啊,君子!”
我知道烏龜君子要問他問題了,但它開口前先用嘲諷的目光看了我一眼,或許它對我帶著它的公主所想要的東西離開那座城市,轉而跟著賽菲納去他叔父藏寶的山洞深感不滿。隻聽它問那人:
“我說,你能不能把我的頭腦也帶上,賣了之後換個別人的?我這頭腦把我煩得夠戧,我也把它煩得夠戧。但你千萬千萬別給我換回我這位朋友的頭腦,那東西對他沒用,對我也沒用。”它歎了口氣又說:“不過話又說回來了,一個烏龜的頭腦,哪能和人家一個出門尋求知識卻不知如何就誤入歧途的人的頭腦相提並論啊。”之後它看著我小聲說:“我真擔心咱們到了那兒,你想賣自己的頭腦,可被人發現你根本沒有頭腦。我覺得你的頭腦已經在水宮和火焰海之間丟了,你怎麼說呢?”
“……夠啦!”我總算明白它繞來繞去是憋著損我呢。
那人帶上烏龜君子向集市走去,一路上他們談興甚濃,好像我根本不存在。我惱火得不得了,若不是賽菲納叫我,我真有可能做出什麼有失禮節和道德的事來。賽菲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