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墅內往來的人很多,有認得她的,不免嘴碎起來。
米婭聞言一僵,卻隻能當作沒聽見。
可惜未踏進靈堂,就有人攔住了她:“米婭,你還有臉跑****來!”
是奶奶。
哦,不,應該說四年前她是她的長孫女,至於現在,她隻是不知道父親是誰的野孩子,是辱沒了米家門楣的野種。
“我來送爺爺!”
她忍著,不願在這個時候和她起衝突。
“米家哪來的你爺爺?來人,把這不相幹的外人給我轟出去!”
一聲厲喝落下,就有一群人圍住了她。
“我不走!”
她挑著倔強的下巴,目光冰冷的掃視,聲音雖輕卻極有力量:“就算我不是米家親生的,總歸還是爺爺一手拉拔長大的。今天,就算你們打死我,我還是要來送爺爺最後一程的……”
“打死你也不為過!要不是你,老爺子也不至於在四年前被氣得一病不起……轟走,馬上給我轟走!”
奶奶怒不可遏。
最後,米婭還是被轟了出來。
“小姐,您就別難為我們了……走吧!”
大門口,米家傭人低聲勸。
大雨嘩嘩的當頭澆下,衣裳膚發漸漸濕透,天空中驚雷不斷。
米婭不聽勸,目光灼灼穿過他們,遠遠望著靈堂處,人流躥動,陣陣哀樂隱約被寒意深濃的晚風帶過來。
沒有人會來幫她的,這個家,以前就不屬於她,現在,她更隻是一個外人。
“我不走,我就在這裏陪爺爺一程!”
心痛如割,她緩緩往地上跪下,虔誠的磕頭,倔強如牛。
這時,一輛牌照為1314的賓利,緩緩駛了過來。
隔著滿是雨點的玻璃窗,季北勳看到了被雨淋成落湯雞的那道纖瘦背影,涼薄的聲音揚起:“停車!”
“車子可以駛進去的!”身邊友人說。
季北勳不接話,犀利的黑瞳,直盯著車前那長跪在地的身影。
一會兒後,他跨下了車。
“想不想讓米佑廷親自來請你進去?”
雨水順著發絲,滴溚滴溚淌下,低沉悅耳的陌生聲音忽在耳邊響起。
米婭霍然轉頭,大傘之下,一道冷峻淩厲的眸子,挾著深不見底的眸光,與她對上,竟是他——那個和桑梅之死有著千絲萬縷的男人,竟也出現在了這裏。
她不覺皺眉,眼底泛起戒備之色,她與他素不相識,這人為何要來搭訕,幫忙?
季北勳和他的朋友先走了進去,沒過多久,四年未見的父親米佑廷,撐著傘,一身麻衣,急步而出。
雨簾如織中,他來到米婭麵前,神情複雜的把全身濕淋淋的米婭扶起:
“回屋換件衣裳去靈堂見爺爺吧!”
米婭鼻子發酸,什麼也沒說,站起垂眉跟進。
別墅三樓,四年沒住過人的臥室,已積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衣廚內,有些衣服,先前她沒來得及拿走,太久沒穿沒曬,有股子黴味,可總歸那是她自己的衣裳,將就著還能穿。至於米佑廷讓人送過來的,她原封不動擱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