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微之祖,名列上清。真氣守護,傳往遊行。”
……
“誅域凶惡,攝伏邪精。摧山蕩洞,破夢除魂。”
……
“周行六合,布氣神靈。威力奮勇,洞合乾坤。”
……
“天贛地仰,收縛鬼神。天仗用戟,震動五星。”
王府南苑,暗夜霧濃,諸天星鬥為暗雲遮蔽,隱隱可見氤氳月華下,一人捏訣幻舞,仙影降塵,衣炔飄飄。
張映月捏訣身舞,探指化劍,口中念念有詞,詞聲抑揚頓挫,由她之口吐出,為這道門神咒平添幾分嬌柔清沁。
依舊是那身道袍,不過刻意清洗過一番,紫衣道身一塵不染,頭上發冠兩束簪穗兒垂下,月華透穗。
影隨穗動,穗隨身動,身因口動,口應心動!
衣炔翻飛之張映月,時而身似柳絮,仙影飄逸,絕塵渺凡,時而足踏風雷,英姿勃發,不讓須眉。
蠻腰扭擺,修長美腿騰挪虛剪,幻出一陣嬌舞漣漪,足已與當空朦朧霞月一爭長短。
“用之逐惡,犯之絕形。神布五嶽,鬼袪八門。”
……
“三十二天,追風疾奔。萬象森列,正體為尊。”
……
咒文繼續,足下騰挪漸收,雙手卻更幻化萬千,一身精熟道門靈法流轉運使,勃勃靈能通體旋展,方圓十數丈盡數籠罩靈能之下。
依附王公子的君少卿盤坐庭中,神色安詳淡然,垂閉之雙目不見任何虛動,一副心滿意足,再無留戀之神情。
對於即將來到的命運,他坦然而受,更是要走的心安理得。
“八馬衛禁,萬象皆寧。當之者死,逆者傾亡。福長神惠,洞達安行。”咒歌加速,施法的道裝女郎嘴角笑容漸收,神情肅穆,運掌轉姿間,仙渺柔美之感層層滌去,風雷頻動,字字珠璣般喝出。
“神號六甲,將名六丁。運用助順,功蓋九真。真符舉處,萬鬼皆驚。急急如律令。”
最後一聲咒歌完畢,張映月身形妙動,歌畢一刻,身已至盤膝君少卿處。
倏然,指捏訣,訣化劍,一劍刺中君少卿之靈台天門。
滂湃靈法之氣引動天地玄妙奇能,霎時間光呈五彩,氣象萬千。
五彩霞光在空中流轉翻騰,最終彙於張映月指尖,四周無形天地元氣更是受此牽引,洶湧之勢,竟扯的近處那無形空間湧現一股詭異的緊縮感。
“月華清影開冥關,陰陽二氣三魂傳,五彩仙韻鑄靈橋,渡魄引命在今宵。時程已至,君~少~卿~,此時不走,更待何時!”
嬌喝化作玄天降令,隨著一指點觸額頭天門,五彩罩身,萬氣滋體,王公子身上漸漸浮現出另一幅麵貌,麵如冠玉,劍眉星目,一襲儒生長衫逡俊風雅。
這副樣貌越在二十六、七,豐神俊朗,比之尚算俊容的王公子勝出十倍。
張映月一心兩用,內心一聲長歎,暗討總算見到文劍飛書君少卿之真容。
虛幻輪廓在彩華引導下漸漸浮升,轉眼之間,以離王公子頭頂一丈有餘。
將君少卿殘魂引之半空,張映月手決忽地一滯,隻差那最後一步,眼前這與她之曾經息息相關之人,便要人鬼殊途,陰陽兩隔。
內心莫名一酸,不舍之情油然而生。
“姐姐,讓君小弟上路吧。”高富帥難得正容,數日相處,他對張映月性格已有所掌握,看出她之不舍之情。
張映月聞言一怔,心靈觸動,隻覺雙眼泛濕,淚珠隱隱浮現。
君少卿與她來說,不止是一條殘魂,更代表著她青澀豆蔻年華時期的一份綺念。
暮然,身浮半空之俊朗男子麵帶微笑,暢吐一口氣,朗朗道:“三十功名故,前塵亦如夢,執劍任俠狂,是非笑談中。兄長、張姑娘,少卿時辰已至,就此別過二位,後悔無期。”
拱手一拜,淡然語句直入張映月悲惆內心,女郎聞言感悟,收拾心情,施展最後咒訣。
“陰陽道,一線牽,天理循環扶命巔,忘字心中繞,三魂七魄盡勾銷。”
靈法躥騰,六合幻變,君少卿魂體自內而外射出道道靈芒,靈芒中身解形散,最終化為一團原始靈氣,受五彩仙韻牽引,化入地下。
魂魄遠去,王公子頓時癱倒在地,收拾心情的張映月上前探視,發現他呼氣平穩,脈搏適中,已完全脫險。
如此,王府之事終告一段落。
原本王府貼出告文,承諾的酬金是三百貫,一貫合千文,三百貫便是三萬文。
然當初登門拜訪時,高富帥故作姿態,管家方貴為挽留兩位能人,與王老爺商量後敲定,將酬金提升為三倍,共九百貫。
九百貫對平常人家來說,無疑是一筆巨額財富。
對張映月兩人來說,卻是一筆巨額……重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