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無數學者猜想的一樣,地球並非是宇宙中的唯一生命集合。宇宙的廣袤令無數人生畏,即使誌慮張合有度的人在麵對廣闊的宇宙時也會生出令人恐懼的無力感。就好比沙石沉於大海,隨波濤洶湧而去,同奇魚怪誕而滅。不錯的運氣並沒有剝奪文森和穆斯的生命,光源吞噬了飛船卻沒有摧毀它,當兩者完全相遇時更為強烈的光芒被激發出來,照亮了那一片黑暗的天域,然後歸於黑暗,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飛船裏的兩人緊緊的閉著眼睛感受著四周強烈的光芒,穆斯不得不在這個時候再次問候萬能的耶穌,即使明白耶穌的扯淡卻無法抵製習慣帶來的自然性。強烈的光芒刺激著全身各個感官,疲倦慢慢襲來。······························嘈雜的爭論聲使文森不得不慢慢醒來,聽不懂的語言此起彼伏,不明白狀況的文森打算多聽會兒,感受一下外麵的動靜。從感官上來說自己是沒有死的,外麵嘈雜的爭論也證明自己活著,並且來到了一處陌生的生命地。思慮還沒有捋順就有東西拍著自己的胳膊,看來外麵的生物已經發現自己清醒了,文森不得不睜開眼睛環顧四周的一切。八支爪子?一個頭?這是變異的章魚?還是會說話的章魚?一隻腿?三隻眼睛?這是什麼怪物?會跳的球體?一隻眼睛?這又是什麼東西?六個吸盤的生物?這都是什麼東西···文森看著這些異域的生命感覺自己的腦袋快炸了,長得像章魚的家夥有八隻觸角卻是透明的朱紅色皮膚,透過皮膚能看到流淌的血液;一隻腿三隻眼睛的生物在跳過來看他,三隻滴溜溜亂看的眼睛不知道在打什麼主意;六個吸盤的生物不斷地拿吸盤摸自己,這算怎麼回事,我們根本不是一個種族啊···文森的腦袋已經炸了,完全陌生的環境,完全不能理解的生物,完全不能動彈的身體,文森覺得這時的自己比囚徒還要悲慘,在失去自由的同時還要被異族的生物褻瀆肉體。那六個吸盤的生物已經把他的全身摸遍了,還不時的和三隻眼睛的生物說些聽不懂的話,隨後那三眼生物的目光就更加赤條條了,看的文森全身發毛。八爪的生物現在就站在文森的麵前,一隻爪子裹著一顆黑的發亮的珠子在文森周圍繞了一圈就離開了。這時的文森才發現自己處在一個很大的金屬房子裏,房子裏還有很多“囚室”,其實就是一個被白色泡泡圈起來的狹小空間,空間裏囚禁著一個又一個生物。全身毛發的怪物,全身是刺的小東西,還有一個體型龐大的家夥,等等,這和地球還原的恐龍模型很像···文森幾乎忘記自己的處境,不斷打量著周圍的一切,到後來死死地盯著那個疑似恐龍的家夥。文森記得在自己離開地球時已經聽聞生物學家嚐試用蛋化石中的基因碎片製造這種生命,基因鏈的鏈接已經完成了一半,如果成功的話就和這家夥差不多吧。文森暗自想著,不知覺間空虛和無助席卷了全身,往日的一幕幕一遍遍地在腦海中浮現出來,嚴厲的父親,和藹的母親,擁擠的城市都聚集在腦海中,無論怎麼清理也無法安靜下來。無法接受奇形怪狀的生物,無法接受被囚禁在異域,不知道穆斯現在怎麼樣,那麼率真的漢子現在一定瘋了吧,他一定會念叨他的孩子····不知想了多久,文森再次醒來的時候麵前站著一個女孩,和人類很像,隻是皮膚更黃許多,藍藍的眼珠和寶石一樣奪人心魄。文森很愜意的打量這個女孩,一米多的個子,藍藍的眼睛,還有淡淡的笑容,配上一種說不出的氣質讓文森覺得很舒心。熟悉的感覺總會讓人舒服,並提不起煩躁的意願,起碼這時的文森喜歡這個孩子超過昨天的那些怪物。女孩抓起文森的右手,柔柔的看著他的眼睛,從目光中文森能感受到善意。文森的腦海裏出現了幾幅畫麵,一個嬰在成長,一粒種子在發芽,還有飛船觸到光源時絕望的場景···文森盯著女孩的目光越發神奇,他能感受到彼此在交流,沒有語言和文字,就是一幅幅畫麵彼此傳遞著信息,了解著過往。女孩會因為文森失去親人而傷感,會因為被囚禁而悲傷,善良的種子在哪兒都能發芽,女孩的善良讓文森暫時忘記了悲傷,就這樣用一幅幅畫麵交流,微笑,彼此傳達著友好。被囚禁的日子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封閉的金屬空間無法看到外麵的天日,每過一段時間就有用錫紙包裹的蛋白質塊送進來還附帶些水,文森的胡子已經很久沒有刮了,躺在狹小的空間裏發呆,想想在地球的日子或思考一下現在的境遇是文森唯一能做的事情了。藍眼睛的女孩每過段時間會過來一次,有時也會帶些不認識的吃食過來;那些奇形怪狀的生物每隔一段時間也會過來一次,看看文森的狀態,或者在他身上亂七八糟的摸一兩下,有時也會抽取一些血液。文森一動不動的想著這些日子,由和小女孩的畫麵交流來看這裏有很多不同種族的生物,有廣袤的土地。值得欣喜的是有和自己很相似的種族,這一點是很值得高興的,起碼不會一直生活在怪物群裏,大概小女孩就是那個種族的吧。人一閑下來就會想很多,就如現在的文森就在理順在這裏看到的一切。金屬囚室的門又開了,那一瞬間透進來的光是多麼令人向往,文森煩躁的拍著大腿,躺了這麼久估計都不會走路了。藍眼睛的女孩又來了,和往常一樣淡淡的笑一下這就算打過招呼了,接著取出盒子裏的吃食,一塊不知什麼動物的肉,一包幹幹的黑色漿果,一咬開滿嘴的黑汁,味道也不好。文森很煩躁,卻不願意在她麵前發泄出來,畢竟在這裏唯一能和他交流的就是她了。粗暴的撕咬著肉塊,像極了饑餓的野獸,並不饑餓的文森僅藉此發泄內心的抑鬱。············“你很煩躁。”女孩的聲音突兀的回蕩在囚室內部,像極了春天小鳥的鳴叫,清脆,婉轉。肉塊掉在了地上。文森偏過頭死死地盯著她,各種思緒如浪潮般湧來,久別的聲音,久別的語言···文森不得不重新打量這個奇異的女孩,腦海裏已經無數次的問過自己為什麼她會地球的語言,卻不得其解。蹲在地上,胡亂的抓著已經可以紮辮子的頭發,幾次張口,卻又說不出什麼。“你···你···”“我破譯了你的腦電波,用了很久才翻譯出你的語言。”無限的恐懼侵襲了文森的全身,這時的他感覺自己就像被剃了毛的小白鼠,赤條條地展現在這個女孩麵前。破譯腦電波的手段在此時的地球也能做到,但翻譯語言就會涉及到提取記憶,這根本不可能!記憶的獨特性是無法尋覓的,大腦皮層上存儲的信息無蹤無跡不可尋查,文森不願意相信這個事實,可是眼前的一切恰恰證明了這種不可能的事情。“很驚訝是嗎?”女孩對著文森笑了笑,隨手剝開一枚漿果遞給文森,自然的就像很熟很熟的朋友。接過漿果的文森站了起來,深深地吸口氣再吐出來,鄒著眉頭想了一會兒就把漿果吃了下去。“我告訴你你們想知道的東西,但要保證我和我朋友的生命,在我們沒有價值的時候能安穩地活下去。”文森看著女孩的眼睛等待她的答複。“你朋友被赤圖家帶去很遠的地方,你們見不到了。”文森仰起頭看著金屬的天花板,深深地吸氣呼氣持續了很久,想到那個又倔強又偏執的父親,想到那個總愛和自己競爭的家夥,想到那個冰山一樣的女孩····現在自己什麼都不剩了,唯一熟悉的人也見不到了,熟悉那問候耶穌的粗獷漢子,熟悉那擁擠又慌亂的都市生活····眼角的濕潤化作無數飄渺的念想,想念家人的情感再次堅定了生存的意誌。藍眼睛的女孩已經離開了,這狹小的囚室又變的寂靜。平複下來的文森坐在地上思考活下去的可能性,一切又變的和往常一樣,可怕的安靜,可怕的荒蕪,可怕的未知恐懼。在極北的地方,茫茫的沙漠一望無際,一座赤色的城矗立在這裏,頂天的高度讓人仰望的脖子發酸,城內最高的堡壘直插天際,恢弘的氣勢壓得人心慌,紅發的長毛生物穿行在巨城中,詭異的氣氛讓人不適。“尊敬的赤圖王,能將我的朋友也帶過來嗎?他現在一定痛苦的發瘋····”(覺得不錯請給個收藏,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