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媧看了他一眼,並不言語。倒是通天開口與他言道:“你不在那不周山清修,跑到此地作甚?”
紅雲將乾坤鼎稍稍一抬,微微笑道:“祖巫作孽,蒼生何辜?貧道此行正是欲助諸位聖人行此補天功德。”也許是和陳年處得久了,而今他麵對聖人竟也能言行得當、進退自如。
女媧漠然說道:“你倒有這般好心了。”
身旁的元始見了乾坤鼎雙眼一眯,點頭說道:“此鼎想必乃是青蓮道友所有?”
紅雲應聲向其稱是,往前卻將乾坤鼎交予女媧,口中言道:“乾坤鼎有煉本返原之妙用,但請娘娘施展神通,補上這西極天庭。”他畢竟分屬妖族,於理還是與這妖族聖人最親,哪怕曾遭其算計,麵上還是不應失禮。
女媧拿了乾坤鼎也不作聲,長袖一舞,隻聽“嘩——啦——啦”的聲響,也不知多少五色神石落入其中,這五色石厚一十二丈,寬二十四丈,而這一尺見方的乾坤鼎還是那般大小,如同無底洞一樣。又見一口清氣自女媧口中吐入乾坤鼎,雙手執著作法運功,鼎內頓時冒出氤氳之氣,雖然無有聲響發出,卻有五色光芒盤旋,映得諸人猶如身在彩霞之中。
這乾坤鼎倒也真不負那先天至寶之名,原先照女媧所言,煉化一塊五色石,需得耗去聖人十日之功,不過此番她有了乾坤鼎之助,獨自一聖要煉化這許多五色石,也隻不過七日七夜,便已功成。
紅雲看得暗自讚歎,不愧是證得混元正果的聖人修為,果然遠非我等所及,若是換了自己,用這乾坤鼎哪來這般輕巧,更遑論隻能支持不過一炷香時間罷了,念及此處,心間不禁有些發熱。
再見女媧娘娘一按乾坤鼎,裏麵飛出一片五色巨幕,竟欲騰空而去。女媧伸手一牽,而後一引一擲,這巨幕不偏不倚,恰好填了天際那個窟窿,傾瀉而出的天水這便基本止住了。隻是邊上尚有兩處小缺口,猶有些許滲出。
三清見女媧向他們看去,老子三人盡皆會意,紛紛將手裏的五色石交予了她,女媧略作思量留下一塊。剩餘的兩塊置入乾坤鼎中,遞還給紅雲,麵無表情地道:“卻要看你有無此等機緣。”
紅雲嘿然不語,不去回她,隻是對著鼎口接連噴出大口精氣,不過數息功夫,便已煉好。他再輕手一擲,那兩處缺口便完完整整的堵上了。
至此,這天水之災便算解決。此番補天,亦有大功德降世,絕大部分欲要落於女媧身上之時,卻被她祭出江山社稷圖,圈入其中收了。
而那小半的補天功德甫一臨體,紅雲頓覺腦海一片空明,道行雖然未有甚長進,但自有許多明悟,就連那天機變化似乎也比之前瞧得清楚了些。
然而也不知為何,混元正果依舊未成。在三清稱善之聲中,紅雲有些失落,心中隻好略略作慰自己,估摸著大概是所得功德還不夠之因。
正是:
祖巫遺軀從天降,
願作黃雀取精血;
借得寶鼎補天漏,
難證混元猶自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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