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背叛之翼(2 / 3)

她要幹什麼!直覺告訴我,她一定有什麼事情要做。

沒多久,暮光她睜開了雙眼,她神情略帶憂鬱,但很快就嚴肅起來向我道歉說:“我不知道原因是什麼,但我可以肯定,我的翅膀給你們帶來了不少傷害。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好,如果這樣能讓你好過一些的話……”暮光說著,突然間張開翅膀,然後將右邊的翅膀伸到自己的麵前,一口!就咬掉了自己的羽毛一根羽毛。

“暮光!”

暮光的朋友們都驚呼了起來,此時暮光的表情反而顯得很平靜,她麵帶微笑,回過頭對朋友,示意朋友們別著急:“沒關係,我這點痛苦比起他們來說,算不上什麼。”

“可是你也不用傷害自己的身體啊!”

“沒關係,隻要這樣能讓他們減輕一下痛苦的話,我沒關係。”暮光說完,又再次將翅膀橫到了自己的麵前。

我再也忍不住了。沒錯,暮光的翅膀確實給我帶來傷害,但是這翅膀也是暮光的身體,當我看到暮光咬掉自己的翅膀的時候,就像咬掉自己的心一樣。現在我看到暮光還要繼續傷害自己的時候,我再也顧不得那麼多,一下子就衝到目前抱住她,強硬地阻止了暮光繼續傷害自己的行為。

暮光非常驚訝我的行動,但我這個時候已經不在意暮光是什麼反應,暮光的朋友是什麼反應,我隻想到的是我要阻止暮光再繼續傷害自己。

一隻溫柔的蹄子輕輕地搭在了的肩膀上,我睜開雙眼,暮光已經收回她的翅膀。她在克製著自己不要張開翅膀,因為她知道她的翅膀讓我受傷,她那清秀的臉龐帶著會心且溫柔的微笑,她的口中再次輕輕地說出一個詞。

“對不起。”

她是在真誠道歉。盡管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些什麼,但她依舊為她傷害到我而道歉。曾幾何時,在這裏聚在一起的朋友,都在暮光變成公主之後先後離去,我們所有的痛苦都不能對別的小馬說,每當別人談論起暮光公主而觸動內心的傷痛時,我們必須保持沉默,甚至還得強顏歡笑。這段時間,我們隻能靠自己堅持,自己安慰自己。而現在,當我聽到暮光真誠地說出“對不起”三個字的時候,我的內心再次被觸動,一直以來的各種複雜心情同時湧上心頭,眼淚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這段時間,我壓抑自己太厲害了,暮光的真誠與溫柔瓦解了我最後的一絲矜持,使得我再也無法控製自己。我隻顧著自己的宣泄,忽然感覺著一雙蹄子輕輕地將我抱住,並將我送入了懷抱後,輕輕地撫摸著我的鬃毛。我抬起頭,帶著淚光的視線正好與暮光的視線相對。暮光向我的點點頭,同時她的眼神向我透露出理解與體諒,還有那關懷與溫柔。我知道我現在的狀況很丟馬,但此刻的我已經累了,就讓我當一回小孩子吧。

我倒在暮光的懷抱裏放聲大哭,任由自己的眼淚滴落在暮光的身上,直到將一直以來的悲痛全部宣泄為止。

“你真的想到聽嗎?公主。”

我和暮光的朋友都圍著一張桌子坐下,我答應了她們我會說出一切,但在將話說出來之前,我還是有些猶豫該不該讓暮光聽到這話。

“要說就快點說吧,一匹公馬別在那裏婆婆媽媽的。”雲寶早就有些不耐煩,看到還在悠遊寡斷,終於忍不住。

暮光瞪了雲寶一眼,讓她不要著急,然後轉過頭來對著我說:“不要在意我,無論是原因,你盡管說出來就好。”

暮光已經打定了主意,而她的眼神也告訴我,她已經有了足夠的心理準備。我微微地歎了一口氣,這事既然隱瞞不住,暮光又這麼想知道,我也就不再顧忌那麼多了。

我清了清嗓子,深呼吸一下,然後對大家說:“沒錯,跟你們猜測中的一樣,這裏確實是暮光的粉絲俱樂部。”

這是大家早就知道的事情,所以她們並沒有聽到這句話有什麼特別的反應,我接著說:“我並不知道這個俱樂部建立在什麼時候,我隻知道我來到這裏的時候,這裏已經很多小馬了。在我之後,也不時有新的小馬加入。我們一直都過得很好,直到有一天……”

說到這裏,我稍作停頓。我並不是刻意停下來,這事怎麼說也是我的傷痛,我也擔心暮光知道之後的感受,就算我下定決心要說出來,我也需要做一些心理準備。我在這裏調整心理,暮光她們則豎起了耳朵,凝神灌注。

“直到,暮光成了公主。”我這句話一說出來,心理有一種不知道的放鬆,仿佛卸下了一個重大的擔子一樣。在另一邊,聽到我說這句話的暮光和她的朋友們全都大吃一驚,她們完全不理解暮光變成公主跟這裏的衰落有什麼關係。

最受衝擊的自然是暮光,我說的這個答案讓她有些不知所措,就算她再有心理準備,斷言也不會想到原因竟然是她當上了公主。相對著衝擊沒那麼大的暮光的朋友們首先回過神來,瑞瑞第一個發問:“為什麼!為什麼暮光變成公主會是你們……你的朋友離開這裏的原因?”

我看了一眼大家的反應,她們的視線都是從瑞瑞這裏轉向我,這表明這不但是瑞瑞的疑問,也是在場所有小馬無法想通的疑問。

這很正常,按照一般常理來說,正如那些針對我的小馬說的那樣,暮光的粉絲們應該對暮光當上公主這件事高興,但我們卻恰恰因為暮光當上公主而選擇離開,這是極不符合常理的,暮光和她的朋友們想不明白也是對的。

然而事實就是如此,看似不合情理的東西卻往往有它存在的理由。麵對著一雙雙疑惑的目光,我會把事情的真相告訴她們的。

“如果是作為一般的偶像,沒錯,我們確實應該對暮光成為公主而感到瘋狂。不過公主你比起其他小馬來說,你吸引其他小馬的並不是你的什麼英雄事跡,而是你所傳播的友誼。”

“傳播友誼跟暮光當上公主有什麼關係,暮光當上公主之後,還不是一直在傳播友誼嗎?”

發問的是蘋果傑克,暮光一直一言不發,她的目光也不是注視著我,她應該是在考慮著相關事情吧。

但我的話還要繼續,對於蘋果傑克的提問,我搖了搖頭說:“不管暮光傳播多少友誼都沒有用,自從她當上公主之後,她與我們就有了一道不可逾越的等級鴻溝。公主也是,天角獸也是,這對我們普通小馬來說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原本的暮光與我們平等的,我們可以將暮光視作朋友一樣的關係瞬間轉變成受我們尊敬,等級在我們之上的公主,這已經是與我們在這裏,成為暮光粉絲的理念不再一致。”

“可是我真的沒有把自己看得高馬一等啊。”暮光終於開口了,我知道她並不是在替她自己解釋,她隻是單純的不明白。暮光的朋友也紛紛附和。

“真的是這樣的嗎?”其實,公主與普通平民的鴻溝,她們是親身體驗過,也許是她們忘記了,又或者她們本身就不在意,我現在就提醒一下她們吧。想到這裏,我反問暮光她們,“既然各位認為隻要公主自己不擺架子,就不會有等級距離問題,那麼我反問一下在座各位。公主有向你們擺過架子嗎?在無盡之森失控,你們要去尋找諧律之樹的路上,你們又是為什麼要公主留在小馬鎮?”

經我這麼一提醒,小馬們終於都想起來了。就連與暮光一起經曆那麼困難的最親密朋友都會這麼想,那就更不用說一般的小馬了。

“你的意思是說,暮光隻要像對我們一樣,解釋清楚暮光不是那樣的小馬,並且與你們交朋友就能解決問題了嗎?”

我又搖搖頭說:“沒那麼簡單,暮光不是這樣的小馬,我們誰不知道。但知道歸知道,無論怎樣,我們要與公主交朋友,最終事實都會成為公主對我們的‘恩賜’,這跟原本平等的友誼不是有了天壤之別嗎?”

我已經把原因大致說了出來,現場一片沉默,她需要時間來思考整理我剛才說的話,判斷我說的話是否合理與準確。

“那麼,你能告訴我,俱樂部的小馬是什麼時候開始離開的嗎?”

沉默過後,暮光問起了俱樂部的其他小馬事情。我也照實回答:“就在你變成天角獸,變成公主的當晚,就有小馬離開,不過這是特例,不需要太在意。大部分離開的並不是在你變成天角獸,當上公主之後,而是在你戰勝了提雷克之後。”

“這又是為什麼!”

事實又再一次讓小馬們都驚訝了,估計在場的所有小馬都不會想到,當然萍琪我是無法判斷的。

“理由很簡單,盡管暮光你變成公主之後給我們帶來傷害,但畢竟一直以來你的友誼也治愈了我們很長一段時間。就像是一個球隊轉變了風格,打得有些糟糕,粉絲們也會抱有期望,不會一下全部離開,不是嗎?即使在你變成公主之後,我們也一直在觀望,直到你擊敗提雷克為止。說實話,公主你擊敗提雷克的英姿我們看的時候全都拍蹄叫好,但是回想起來卻是越想越心痛。因為你已經越來越遠,這已經代表我們所認識的暮光已經一去不返了。”

“一些受傷害的小馬看到你的翅膀會很心痛,我也一樣。不過一些小馬認為,這是你的這雙翅膀所帶來的,但我並不這麼認為。我不認為這是你的這雙本身,而是你這雙翅膀出現之後的一係列連鎖變化,你的這雙翅膀隻是一個代表,而更深層次,就是你的這雙翅膀的出現,讓你完全背離了你一直傳播友誼的身份,所以我將你的這雙翅膀稱之為‘背叛之翼’。”

我的話音剛落,雲寶就拍案而起,憤怒的眼睛就像是想要狠狠地揍我一頓一樣,她大聲對我怒罵:“你在說什麼胡話,你自己妒忌暮光當上公主,為什麼還要編造一番這樣的故事。”

雲寶的激烈反應也在我的意料之內,既然我能把“背叛之翼”這四個字說出來,我也準備了接受雲寶的憤怒。當然,這個可能性並不高,因為其他小馬會製止雲寶的。

就像我預料的一樣,暮光製止了雲寶,可是雲寶還是不甘心,她對我這麼說她最好的朋友一事還是無法釋懷,她向暮光爭辯著說:“暮光,我們都知道你一直都在為傳播友誼而努力,你是友誼的公主的,他居然說你的翅膀是‘背叛之翼’,我怎麼都無法接受。”

暮光一邊讓雲寶冷靜,同時也在勸說雲寶:“雲寶,他隻是在說實話。你想想,不管我在外麵傳播了友誼給多少小馬,但對於他來說,他卻是失去了朋友,你剛才也看到了,他剛才哭得多麼的傷心,他有資格這麼說。”

“可是……”

暮光搖了搖頭,示意雲寶不要再說了,雲寶這才作罷。在勸說完雲寶之後,暮光轉過頭來,我看到暮光的臉上充滿了歉意,她對我說:“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我的身份會給大家造成傷害,我真的是不知道……”暮光說著說著就低下了頭,她在這自己的身份變化給我們的傷害而自責。

“這不能怪你,你沒有任何錯誤。”是的,這件事上暮光不該負任何責任,她有屬於自己的選擇。事以至此,一切都無法改變,而且話我也說出來,我站了起來,對著暮光與她的朋友說,“雖然這裏並不屬於我,但目前俱樂部的使用者隻剩下我一個,我還是有權決定暫時給誰去使用。你們是要是借用場地舉行派對的話就拿去吧,隻要記得事後複原就可以了。”說完,我轉身離開。

該做的事情,我都做了。

“哦,對了,我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停下了腳步,我是覺得自己不應該一邊離開,一邊回答女士們的話。但我沒有留下的必要,所以我沒有回頭。

“月影!”

我就這樣回答了蘋果傑克的疑問,然後繼續邁開自己的蹄子。

“等等,月影!”

我沒邁出幾步,我的身後就傳來了暮光略帶焦急的聲音,我還沒反應過來,暮光就已經傳送到我的麵前。暮光看起來很焦急,又好像一時間打不定主意,她有什麼事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