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阿斯婭也是去借錢的。
昨晚,她也沒有睡好。蘇萊曼在她身邊一聲不響地望著天花板的樣子她都看在眼裏了,她決心盡自己的力要為他分擔憂愁。早晨,蘇萊曼一出門,她就撥電話給女兒萊麗,問她能不能將錢退回來。可是女兒告訴她,確實已經不可能了,除非她把房子再賣掉。阿斯婭真的犯了難。她躺在床上,絞盡腦汁地想著各種辦法。然後,她作了一個大膽的決定,雖然把握不大,但她還是決定試一試。
她撬開蘇萊曼從未當她麵打開過的箱子,從中找出寫有蘇萊曼名字的房產證,又找出自己最高檔的衣服穿在身上,戴上平時很少戴的金手鐲就出了門。
她先是到商場買了一件鮮紅顏色的羊絨衫,又買了一些高檔甜點。她按照阿曼寫給她的地址,終於找到了阿曼的家。阿曼的母親得知來人是卓婭的繼母,表現得非常冷淡。這是阿斯婭預料之中的事,她並沒有往心上去。
她落落大方、坦然自若地坐著。出於禮節,阿曼的母親還是用各種精美的食品來款待阿斯婭。趁阿曼母親給她倒茶之際,阿斯婭注意地看了看她的臉。她估計這個女人少說也比自己大了十歲,但是她深知阿曼母親這樣的女人對年齡是格外敏感的。她試著說了一句:
“阿依木汗,您怎麼這樣客氣,不要再忙了,我坐一會兒和您說會兒話就走。”她故意直呼阿曼母親的名字,而不稱她為姐姐。果然,阿依木汗很滿意眼前這個比自己年輕得多的女人對自己的稱呼。
談話間,她們自然地談到了卓婭。阿依木汗覺得阿斯婭不過是卓婭的繼母,所以直截了當地說出了自己不願意接受卓婭的幾種理由。阿斯婭始終微笑著聽她說,不時還表示讚同地點點頭。
阿斯婭耐心地聽完了阿依木汗對卓婭的看法後,她沒有忙著去誇卓婭,而是對阿依木汗說出了自己對她的評價。她說:
“我完全能理解您的心情。作為母親,誰不想讓自己的子女和世界上最完美的人結為夫妻呢?尤其是像你們這樣的條件,選兒媳婦的確應該慎重又慎重。”
“對呀,我說的也是這個理呀!”阿依木汗找到了知音似的,馬上附和著說。
“我今天來,不是為了給您做什麼工作,隻是想來看看您。家裏也沒有什麼好東西,不像你們生意人,有那麼多的金銀財寶。這點東西就請您笑納。”阿斯婭說著,從包中取出那件花了幾百元買的羊絨衫和一些高檔甜點放在了茶幾上。
阿依木汗見了鮮亮的羊絨衫,眼中立刻閃出驚喜的光來,她笑得滿口金牙閃閃發光。阿斯婭看著覺得很不舒服,但她還是用欣賞的眼神望著她,並用讚美的口氣說:
“哎呀阿依木汗,您鑲上這一口的金牙可真漂亮!”
“是嗎?可是阿曼不喜歡,他說這樣一搞,人顯得俗氣。他老勸我去掉它。”
“什麼呀,這些年輕人懂什麼呢!您這嘴裏的可是金子!不是誰想鑲就可以鑲的。我們這樣的條件,就是臨老也沒有能力去鑲幾顆金牙。”阿斯婭這一番違心的讚美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阿依木汗高興得合不攏嘴了。她執意要給阿斯婭做飯,阿斯婭硬是抓住她的手,沒有讓她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