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文憑是什麼?”衛忠侯推著紀海的椅子給他推到了後麵去,挪了挪自己的位置坐在紀洲旁邊,“有了大學文憑很好找工作嗎?”
他一開口,紀洲就知道他在想什麼,笑著把他有些散亂的頭發別到耳後,道:“將軍啊,你就不要去想什麼大學文憑的事情了,你現在的工資就夠……”
“沒有。”衛忠侯抬手打斷他,看著紀洲又重複了一遍,“我沒有錢。”
HAC的簽約藝人說自己沒有錢,這種事情傳到了外麵估計就是等人笑話,不過紀洲仔細想了一圈才意識到衛忠侯說的是真的。
塞班這部電影是拍完之後結算,也就是說,第一部電影正在拍攝途中的衛忠侯現在的確分文沒有。隻是這一陣子他從來沒提起過,紀洲也就忽視了這個問題。
“回去接幾個廣告就好了。”紀洲拍了拍衛忠侯的後背,在衛忠侯開口之前補充,“隻要一天,領回來的工資夠你搬磚一個月了,而且結算還很快。”
實際上衛忠侯也的確是想到了搬磚,這個他來到這裏的第一份工作,賺錢不多但是夠用,關鍵人是現場直接付全款,沒有那麼多亂七八糟的規矩。但是他聽到紀洲這麼說,也自然就無條件相信他。
“吃完了嗎?”紀洲聳聳肩膀站起身,看著僅剩下包括他還能爬起來的三個戰鬥力,紀海早就躺在椅子上抱著酒瓶睡著了。“吃完了我們就收拾下去吧。”
“不用了,哥!”哄著紀佳剛睡著的周媛正好出來,聽到了這麼一句忙擺擺手,“打電話讓旁邊飯店裏的人收拾就好了,不用麻煩你們了。”
因為紀海回來了,周媛原本產後抑鬱症帶來的疑神疑鬼沒有安全感也都漸漸褪去,麵對紀洲笑起來的模樣有些羞澀,臉上沒再化妝,看起來比第一天和紀洲見到的模樣簡直判若兩,現在更像是一位賢妻好媽媽。
“那個哥……”原本在今天紀洲剛來的時候已經解釋過的周媛,麵對紀洲還是有點兒不好意思,她看著現在一圈人都醉得人事不省的奇葩造型,有點兒不好意思地開口,“你別怪紀海,他當初出來之後沒第一時間找你主要也是因為我,我……”
周媛有些難以啟齒,在麵對紀洲鼓勵般的眼神之後才繼續說:“我家的情況不太好,我媽,那個醉鬼賭徒我是真的不想見到她。和紀海出來之後,又被偷了錢包,他說要給你打電話,說你特別好知道我們的問題之後肯定會幫我們,但是我不敢……”
“我……我一方麵是怕被我媽發現,她發起瘋來的模樣真的能打死我。一方麵我又有點兒自卑,我知道你對紀海特別好,所以我怕……我怕你瞧不起我,你說我一個未成年,高中都沒上完就和你弟弟私奔了,家庭情況還是一灘爛泥,我怕你知道這件事之後能讓你弟弟和我分手,我真的特別愛他,沒有他我現在肯定早就活不下去了,所以……”
周媛垂下頭,雙手緊緊擰著自己的衣角,“所以你要是怪,就怪我吧,紀海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他是個好弟弟,好丈夫,好爸爸,我真的覺得,是我耽誤了他。”
“你別哭啊?”聽到最後周媛的聲音中都帶了哭腔,紀洲才是揉了揉眉頭,他在身上摸了半天都沒摸到一張紙,隻能無措地拍了拍周媛的背,“你別哭啊,一會兒紀海酒醒了就該以為是我在欺負你了,再說了,我也沒有怪你的意思。”
“不都說了嗎?喝完那杯酒,之前的事情就不提了。”紀洲猜測,大概是之前他對著喝醉了的紀海說的那段話,紀海自己沒聽進去,反而被他老婆聽到了。
衛忠侯從屋裏麵抽出來幾張紙巾遞過去,周媛接過來,低聲說了句謝謝。
“哥,你讓紀海去你那裏吧,我知道他很聰明,如果不是……不是因為我的話,他現在肯定不會是這樣,拘束在這麼一個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小鎮子裏,走在路邊見到的每一個人都能叫出來名字。是我……”
“你別這樣。”紀洲麵對多愁善感的女人,經驗為零,他身邊認識的每一位,不管外在怎麼樣,內裏都是硬地像個漢子。從來沒遇到過這種,真真正正像是水一樣的女人。“這事情等紀海醒了之後,我們再說好不好?而且你們可以一起過去,帶著紀佳。”
周媛什麼都沒說,隻是搖搖頭,擦幹淨了眼淚,對著紀洲露出一個笑容,“哥,你們去休息吧,這邊我收拾就好。”
“那……”紀洲剛想把宋葉扶起來,就被身邊的衛忠侯搭了把手直接攬到自己肩膀上,“我把宋葉送回房間,你別想太多,今天不是挺開心的嗎?”
“嗯!”周媛點點頭,眼眶還是紅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