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管曉晨趁著鄒陽昏迷期間跌倒是非、肆意抹黑是因為鬧出人命了,她害怕,趨利避害的本能使得她決定把一切責任推給鄒陽,那她此前在無人區的一係列行為又該怎麼解釋?簡直顛得毫無邏輯。
按她的話說,是在求婚那晚聽到鄒陽那番酒後吐真言才起了恨意的。
然而,在鄭可印象中,鄒陽酒量好得離譜,酒品也不錯,她隻見他醉過一次,倒頭就睡的那種。
綜上所述,她有理由懷疑……
“你跟管曉晨求婚那晚是真的喝醉了嗎?”她逼問道。
他眉頭輕皺,轉著眼眸,像是在努力回憶,“我不記得了,好像是喝了不少酒,怎麼了?”
“沒什麼,隻是突然覺得管曉晨說的沒錯,她果然是被你逼瘋的。”
這話讓鄒陽驀地直起身,眼底透著戾氣,“她都跟你說什麼了?”
“她能說什麼呢?她甚至都意識不到你都對她做了什麼,從珠峰求婚那晚開始你讓她意識到了你根本不愛她,這之後你一定還做了不少事吧,讓她越來越痛苦,明明如願以償了卻生不如死。你太了解她了,甚至可能都猜到了她會自以為是的讓你難堪,故意當著你和你朋友的麵跟陶逸凡做些什麼,這樣一來,你就能以受害者的姿態順利抽身了,直到最後你都得演一出,說什麼人是你帶出來的必須得安全帶回去,能不能找到他們你根本就不在乎,不過就是走個過場,宋洲給許姝發了消息你不會不知道,一旦宋洲失聯許姝一定會報警,在你原本的計劃中是沒有遇難的可能性的,沒想到遇見到了特大沙塵暴。”她眼神冰涼,緊緊逼視著他,“鄒陽,那兩條人命管曉晨有責任、陶逸凡有責任,但你也一樣脫不了關係。”
鄒陽怔忡了好一會,幹笑著道:“你怎麼會這麼想呢?”
“我不是第一天認識你了,你是什麼樣的人我很清楚。”
“我沒想到你對我會有那麼深的偏見……”他語氣挫敗,像是受了莫大呃打擊般。
“是不是偏見你自己心裏清楚。”鄭可不為所動地打斷了他,平靜地說出結論,“管曉晨就是聽了這些真相才會拿刀捅你的吧?你是不是還跟她說你急著脫身是想來找我複合?所以她才會覺得既然弄不死你,那弄死我也一樣能報複。”
“這些隻是你的猜測……”他緩緩抬眸,眼神如同一條伺機而動的毒蛇般緊盯著她,嘴角掛著淺笑,“鄭可,你沒有證據。”
“確實沒有,可那又如何呢?我又不是檢察院的。”她好笑地哼了聲,“身為媒體人,我或許沒有辦法給你定罪,但我能引導讀者思考的方向。”
他輕震了下,笑意僵在了嘴角,“別忘了,替我洗白的報道可是你們‘視界’發的,你要打自己公司的臉嗎?”
“找點營銷號,散播點輿論,算不上打臉。”
“你……”他深吸了口氣,放軟語氣,“別鬧了,你拿了獨家,陶逸凡身敗名裂,管曉晨也繩之以法,這事都已經完了,你還想要什麼?”
“我要你消失。”
“……”
“從今往後別再來打擾我了,也別再到處宣揚你有多愛我了,愛一個人是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把她推出去送死的。”
“不是……她捅完我醫院就幫忙報警了,我以為警察很快就會控製住她,沒想到她會來找你……我忘不了你是真的,想複合也是真的……”
“別想了,不可能。”
“……”
“既然話都收到這種份上了,那我就說得再清楚點,我當初是經過深思熟慮才答應跟你在一起的,不是衝動、更不是跟誰賭氣,我認認真真地喜歡你,就算當時知道了從吳澤手裏救下我的人是遊源,我們的關係也不會有任何改變,至少那時候的我不會覺得這一切是你偷來的,畢竟喜歡一個人是會有濾鏡的,換句話說,我們分手就隻有一個原因,那就是你出軌了。”她眸色一沉,語氣裏透著警告,“所以,別再試圖把責任推給我和遊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殺人誅心,不過如此。
她就這麼生生砍斷了他用來掩耳盜鈴的手,逼迫他直麵自己的醜陋,還順帶讓他意識到他錯過的是一個曾經全心全意喜歡著他的人,這滅頂的遺憾夠他悔恨終身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