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天城
“什麼？西門晴好派了殺手隊出去？！”
白鷺汀剛剛得知這個消息，震驚地坐了起來。
林放歌睨他一眼：“我以為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我才聽說……”白鷺汀的聲音漸漸小了下去，悔恨浮上麵孔。
這怪誰呢？怪林放歌不告訴他？
林放歌是他表哥沒錯，但在那之前，他還是林家的人，顧及的是林家的利益！
“常鳴死了，難道對林家會比較有利？”
“沒有，不過是等個結果罷了。”林放歌說得有點冷酷，“常鳴死，或者常鳴活，我會因此決定對西門家的態度。”
他看了白鷺汀一眼，補充道：“我想，你父親也會是這樣的意見。”
白鷺汀並不是不懂他們的想法。
常鳴是個變數，現在西門家觸動了這個變數，結果就會跟著常鳴的遭遇來進行變化。
常鳴活，西門家勢必要付出代價，這個代價不僅可能是西門無雙的一條命，更是西門家的尊嚴。西門晴好對兒子說的話不是假的，但整個東梧州的未來跟西門家的尊嚴放在一個天平上選擇，哪邊比較重，還挺難說哩。
如果常鳴死了……那也不過是所有事情回歸正軌罷了。
在原先的計劃裏，本來就沒有常鳴這個人的存在！
隻要事情不擺上台麵，斬天城又能拿他們怎麼樣？西門晴好畢竟代表的是一整個家族，此時更牽係著東梧州統一的大事！
這一切，白鷺汀的心裏都很清楚。
林放歌的語氣放得緩和起來：“而且，不是我們不想救常鳴。老實說，他活著對整體更有利。不過這件事情我們知道得本來就晚，接到消息的時候西門晴好已經把人都派出去了。人都走了，我們還有什麼辦法？隻好等等看結果。”
白鷺汀坐在沙發上，背挺得直直的，眼神變幻萬千。
沒有辦法了？隻能等個結果？
常鳴活著回來，大家會象征性地追究一下西門家族的過錯；如果他死了，就當一切事情沒發生過？
笑話，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白鷺汀的腦海裏浮現出無數事情。
常鳴的笑容，常鳴的認真，常鳴為人處事的方法，常鳴對他的教導……
這一切，把他改變成現在這樣，這一切，他銘記在心！
他沉默良久，終於緩緩地開了口：“常鳴是我的朋友。”
林放歌同情地看他：“想救自己的朋友是理所當然的事，但現在真的已經晚了。當然，你可以派人出去，要麼迎他回來，要麼為他收屍。”
白鷺汀緩緩搖頭：“不，我還可以做一件事情。”
他抬起頭來，望著林放歌，竟然微微一笑：“這幾十年來，白家和林家聯手，已經密不可分，漸漸掌握了白林區大部分的力量。西門家故步自封，停滯不前。在別人發展的時候，自己停下來就是落後，落後——就要挨打。”
他的語氣非常平靜，但這平靜的話像驚雷一樣落入林放歌的耳朵裏。
林放歌終於色變，情不自禁地站了起來，驚問道：“你的意思是——”
白鷺汀彈了彈手指頭，輕言細語地說：“白林區三足鼎立的態勢，不是早就應該變了一變了嗎？嗬嗬，可別告訴我，我父親和你父親，沒有這個打算啊……”
林放歌居高臨下，以全新的目光看著白鷺汀，臉上的震驚逐漸變成了笑意。接著，這笑意越來越濃，最後變成一陣暢快的大笑溢出他的嘴唇：“哈哈哈哈，不錯！這才是我的表弟，這才是白家的繼承人！誰弄痛了你，你就要讓他付出代價！別管我們是不是想對付西門家，隻要你想做，你就去做！”
他湊到白鷺汀麵前，熱切地說：“不錯， 我支持你！你想做什麼，需要我做什麼配合，你可以盡管說！”
白鷺汀向後仰了仰，從林放歌的眼裏，他看到了一種真正的認同。這跟以前的那種漫不經心和微不耐煩完全不同，從這一刻起，林放歌才真正把白鷺汀當成了可以跟自己平起平坐的同等人物！
白鷺汀終於等到了這一刻，他原以為自己會欣喜若狂、受寵若驚，但這時候，他的感覺卻非常平靜。
他點了點頭，說：“謝謝你，不過現在還不需要。我會回家一趟，把事情對我的父親講清楚。獲得他的支持，我才能做更多事情。”
……
白鷺汀離開了，房間裏隻剩下了林放歌一個人。
他靠坐在沙發上，臉上仍殘餘著興奮與欣喜的笑容，凝望著手裏的酒杯，仿佛沉醉其中。
李原飛走了進來，四下打量了一眼，疑惑地問道：“白家大少呢？他不是跟你在一起嗎？”
林放歌懶懶地抬頭：“你說我表弟？他回白林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