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如巒陰沉著麵孔,問道:“他們住進小軒舍了?”
一個中年人恭敬地彎著腰,說:“是的,老師,還有之前跟在範少身邊的那個女孩子。”
“那個小娘皮!”砰的一聲,範如巒砸碎了一個杯子,憤怒地說,“斌兒的人,竟敢當眾反水!這個賤人必須死!”
中年人麵無表情地說:“是,同行的還有一老一少一個小女孩。這三人的身份我們也打聽清楚了。”
常鳴一行人從傭兵所出來就直接到了那家飯館,要打聽他們的身份一點也不是難事。
範如巒目光一閃,疾聲問道:“那個年輕人究竟是誰!哪裏來的!”
中年人說:“他名叫常鳴,來自東梧州,是個中級機關師。跟越大師認識不久……”
“認識不久?”
“對,據我在傭兵所打聽到的消息,先是常鳴在外麵認識了越大師的孫女越子傾,然後因此兩邊認識了,一起進去報名應征。就是這樣而已。”
範如巒眉毛一挑:“哦?就認識了這麼短短一會兒,越扶舟就會……”
他話沒說完就是一頓,接著細細琢磨了一會兒:“嗯……以這老鬼的個性,倒很有可能。難道這個姓常的小子在他的學科方麵也有點能力?哼,不過一個中級機關師而已……傷了我兒子,就得死!”
一個中級機關師,顯然不值得讓機關大宗師花費更多功夫。範如巒想的是另一件事。
在他看來,常鳴雖然可恨,但隻是個中級機關師,不值得放在心上,隨手就碾死了。他心裏更加憎恨的其實還是越扶舟!
常鳴不過一個小小的中級機關師,憑什麼在有人說出範斌的身份之後,還敢繼續動手?
分明是仗著身後還有一個機關大宗師撐腰!
如果不是越扶舟暗中支持,他怎敢如此膽大妄為?
所以常鳴要死,越扶舟也要死!
不過越扶舟在機關大宗師裏人脈強大,地位也高,如果就這樣殺了,後續的麻煩還是會無窮無盡。
他沉吟了半天,猶豫著看了旁邊的某個巨型機關一眼,冷哼一聲:“這個東西正到了至關重要的時候,今天晚上,我必須守在這裏……哼,就讓他們再多一個晚上好了!”
中年人揚了揚眉說:“老師,不如這件事交給我來?”
範如巒看著他,唇邊露出一絲笑意:“哦?對方可有一個機關大宗師。”
中年人說:“我們有地利之便,做好準備的話,未必對付不了他。而且,老師您不是說了,這位機關大宗師戰力不過如此嗎?”
範如巒笑意更深,爽快地說:“好,那就交給你了!”
在他們眼裏,需要重視的隻有一個越扶舟。
常鳴?一個中級機關師,也值得他們放在眼裏?
……
越扶舟很有點忌憚範如巒,在等待他那個朋友的時候,他不停地在房間裏走來走去,不時向外張望一眼。
越子傾坐在床邊,兩條白嫩嫩的小腿晃來晃去,扁嘴道:“爺爺,你怎麼這麼膽小啊。人家跟你一樣都是機關大宗師,你還怕成這樣!”
越扶舟狠狠瞪了她一眼,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我是在為你們擔心!”
他緊緊皺著眉頭說:“範如巒是出了名的心眼極小,這次我們與他結下大仇,以他的個性,小常也好,今生也好,我們祖孫也好,肯定都被他恨上了!這人能力極強,要是真的對我們出手,真還有點麻煩!最怕他把目標指向你們,我還能有自保之力,你們怎麼辦?”
他注視著常鳴,語重心長地說:“小常,我知道你很有才華。但是才華不是能力,至少現在不是!在依梅過來前,你們不能踏出這家旅館半步。等依梅來了,我們趕緊離開!”
常鳴點了點頭,問道:“越爺爺,您那位朋友大概什麼時候能到?”
越扶舟思索片刻,說:“她離這裏不是很遠,預計明天淩晨左右的時候到達。”
常鳴點點頭說:“行,那我先回房間了。”
越扶舟揮了揮手,叮囑道:“好,記得,留在旅館裏,千萬不要出門!”
常鳴回到房間,搖了搖頭:“越老爺子在數學理論上造詣不錯,但是在行事上看來不是很有經驗。”
越扶舟剛才的話裏,充分表明了他對範如巒有多麼忌憚,但他的處事除了格外保守,卻絲毫不像應對強敵。
沒有想要收集對方的情報,沒有第一時間喬裝打扮隱匿行蹤,隻是單純的保守而已。
常鳴絕不認同他這樣的做法。
但看得出來,越扶舟不算不重視他,但隻是把他當作一個“有潛質有前途”的後輩來看的。別說重視了,連把他當一個合格的戰力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