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地一愣,轉過頭來問道:“哪裏不對?”他一點沒有責怪常鳴反對他的意思,眼神裏反而帶著一些期盼,好像這才是他渴望已久的事情。
常鳴說:“別的不說,就當永恒紀元把你控製在這裏,讓你不能出去好了。你會為此而守護奇門城嗎?”
十地眯起眼睛,沒有說話。常鳴緊接著問道:“你這一萬年來,最想做的事情是什麼?”
十地想做什麼,在之前的事情裏已經表現得更清楚不過了。他想要的不是守護奇門城,而是要想盡辦法衝破奇門城的防禦,到城市裏麵來!為此,他努力了無數年,甚至還屈服在常鳴這個一樣屈屈小兒手下!
如果永恒紀元以為把他這頭地階異獸封禁在這裏就可以讓他成為守護獸的話,也未必太低估高階異獸的意誌了。
十地閉嘴沉默了半天,終於反駁道:“可是,我分明聽見他們說……”
他話音一頓,沒有繼續說下去,反而皺起了眉頭,似乎想起了什麼不對勁的事情。常鳴沒有追問,這畢竟是萬年以前的事情,很多細節隻有十地自己才知道。隻是他就十地介紹的長瑤以及剛剛看見的一抹身影來看,他不覺得長瑤會對他做出這樣的事情。
十地沉默良久,最後還是哼了一聲:“不管怎麼說,他們的確商量好了要背叛我,這個我聽得清清楚楚,絕對不可能有錯!”
常鳴攤了攤手,問道:“你現在想去奇門城墓地是做什麼?那裏有封禁你的關鍵?去了就可以打開?”
十地沒有回答,反而惱羞成怒:“問這麼多幹什麼?總之帶我過去就可以了!你答應了的,不會現在反悔吧?”
常鳴很想說自己並沒有答應他什麼,不過看著十地又是懊惱,又是憤怒的表情,他還是把這話咽了下去。不管怎麼說,奇門城把進入那裏的權限設置到最高,一定有用意。不光是十地,常鳴也想過去看看,究竟是怎麼回事。
觀看完萬年以前的投影之後,藍水塔全部通關,常鳴三人分別獲得了20%的權限。現在,常鳴一個人的權限達到了70%,再通過剩下的翡翠塔就能得到90%,打開最後的關鍵。
按照他在紅榴基地的經驗,最後的關鍵通常就是城市的主控室,也就是天書任務要求他到達的地方。
十地自從看見藍水寶珠的投影之後就一直悶悶的,出了藍水塔也沒有說話。常鳴沒有理他。出塔之後,他看見以古戰場為中心,言超凡和其他三頭異獸正聚集在一起,小聲說著什麼。
一見常鳴出來,女禽第一個迎了上來,說:“主人,剛才有件事情很有趣!”
常鳴問道:“哦?”
女禽說:“這個城市明明在水下,但是竟然也有天氣變化!”
常鳴下意識地抬頭看了一眼,這裏的頭頂上是一片透明的薄膜,再上方是黑暗的水域,除了似乎亙古不滅的路燈以外,什麼光線也沒有,哪裏來的天氣變化?
女禽興致勃勃地說:“我可沒騙你,剛才這裏起霧了,好大的霧呢!不比外麵的薄多少!”
她在紅榴基地呆了一萬年,那裏才真是始終如一。自從出來之後,任何一點變化,無論刮風下雨,還是天陰天晴,女禽都會投以十二萬分的興趣,喜悅地感受著這從未有過的一切。直到現在,這頭人造異獸才真正有了活著的感覺。
草劍沉默寡言,很少發聲說話,但常鳴從那微小的表情動作裏看得出來,他的想法跟女禽是一樣的。
這時候,女禽興奮地說著,草劍臉上卻有些疑惑。他眼角的餘光睨視著古戰場,顯然覺得剛才的濃霧跟這個木呆呆的家夥有些關係。
常鳴順著他的目光看向古戰場,輕輕“咦”了一聲。古戰場看上去跟他進去時一樣,依然是白霧凝結的身體,臉上一片模糊,沒有五官,身體高矮胖瘦明顯是照著常鳴的外形捏製的,跟他差不了多少。但現在,常鳴卻分明從這波平浪靜的臉上感覺到了一些異樣,一些跟之前不同的地方!
他快步走過去,一隻手搭上古戰場的胳膊,一縷神觸立刻透了過去。這一探,他馬上就知道是哪裏不一樣了。
他不知道以前的古戰場究竟是什麼樣子的,但它沉睡多年,這段時間它的意識沉入深處,浮現在表麵上的全部都是飄浮在古戰場上的靈魂碎片。
古戰場在永恒紀元時代就是出了名的戰場,這裏曾經有無數人戰鬥、受傷、死亡。他們的殺氣、絕望、悲憤、瀕死時渴生的意念……所有的一切都彙聚在古戰場上方,無數的靈魂碎片形成了一股執著的“怨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