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飛索要圓鏡圖,是為了追查世間的高手,她索要圓鏡圖又是為了什麼呢?寶藏?
為了那批寶藏不惜以命相脅,換做是其他任何人,他不會引以為奇,相反還會覺得是情理中事,然而如今將劍指在他脖子上的,卻偏偏是她,教他如何不寒心?
“為什麼這麼做?圓鏡圖對你就那麼重要麼?”餘躍定定地看著他,眼中泛起幽怨的神色。
蒙麵人語氣冰涼,正如她手中寒鐵泛起的冰涼:“你管不著。”
似是被她的冷漠所深深感染,餘躍一顆心倏然之間變得堅如磐石:“我身上的確有一張圖,但我不會給你。”
蒙麵人嬌軀微顫,白皙嬌嫩的握劍的手也不由得輕輕顫抖起來,幾乎是咬著嘴唇說道:“不要逼我。”
餘躍冷然地微笑著:“我沒有逼你,是你在逼我。”
蒙麵人將心一橫,手中劍向前挺進,嗤一聲,尖利的劍輕輕地刺破了他的肌膚,鮮紅的血汩汩而出,順著脖頸往下流淌。
那劍仍然死死地頂住了脖頸,幾乎不能呼吸。
傷口的疼痛,可以咬牙忍受,然而深心的疼痛,卻牽動著每一絲的靈魂,難言的痛,無休無止地在心底泛濫,叫人如何承受?
他隻是倔強地盯住她的羅紗下麵的驚世容顏,還有靈動的眼眸。
那寒意森森的眼眸中,曾幾何時,泛起了閃閃的珠花,晶瑩剔透,忽然之間,叫人心底生出無限憐惜。
仿佛是靈光乍現,餘躍猛然想到,她好像一直就有一番難言的苦衷,那麼她此刻以命相脅向自己索要圓鏡圖,是否也是身不由己?
一念及此,餘躍暗歎一聲,自空間戒指裏拿出那副寶圖,遞給蒙麵人:“拿去吧。”
遲疑片刻,蒙麵人伸出一隻青蔥般的玉手去接。
餘躍心頭忽地閃過一念,立時又縮回手,將圖重新納入戒指中:“等一下。”
蒙麵人一怔,冷冷說道:“你反悔了?”
餘躍淒然一笑:“我怎麼會反悔,我隻是想知道,這張圖是不是給對人了。”
蒙麵人眉頭微皺:“什麼意思?”
“我想先確認一下,到底是不是你。”餘躍淡然說道。
盡管這是一句病語,但在此時此刻說出來,誰都不會笑話,而且潛移默化間大家都不約而同地認為本該如此說。
說完之後,餘躍眼神切切地看著她,而她卻陷入沉吟,時間空間都變得非常的微妙。
許久,蒙麵人輕抬玉腕,解下了臉上的羅紗。
楊寒絕美容顏便毫無保留地展現在他眼前。
完美的輪廓,驚世絕豔,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淡掃蛾眉,不施粉黛,卻無一不透露出造化天成的美,使得整個夜色,都變得無盡絢麗起來。
“唉!”餘躍癡癡地盯著她看了良久,輕輕地歎息一聲。
楊寒不覺心中一涼,俏臉微寒:“有什麼問題嗎?”
“你要是沒有什麼秘密就好了。”餘躍由衷地說道。
楊寒輕籲了一口氣:還以為自己變醜了呢。
然而不覺深心變得更加沉重,半晌恢複了冷漠的語氣:“現在可以把圓鏡圖給我了嗎?”
餘躍點頭,神色黯然地伸手往空間戒指裏掏。
卻在此時,似乎近處飄過了一團白霧,二人一陣頭暈目眩,身體一軟,跌倒在地。
“哈哈哈”柳飛大笑著從黑暗裏走出來,“對付你們這些小螞蚱,我真的不用太費心的。”
餘躍勉強轉動著酸軟的腦袋向他看去,隻見這家夥穿了一件寬寬大大的衣袍,跟他五短身材相襯,顯得極不合身,也不知道他從誰家院子裏扒了一件衣服胡亂套在身上,就急匆匆地趕了過來。
餘躍想笑,倏然發現,自己竟連笑的力氣都沒有了,隻是幹澀地扭曲了幾下麵部,費力地說道:“老家夥,你手段也太卑鄙了吧。”
“咳咳”柳飛此時脾氣超好,聞言也不發怒,反而麵帶著笑容,向餘躍走去,“咱們兩個是半斤八兩,你就別在那裏五十步笑一百步了,再說了,兵不厭詐,你就認栽了吧。”
餘躍又扭頭去看楊寒,隻見她也無力地癱軟在地,表情痛苦,境況似乎比自己還遭。
看來隻得認栽了!餘躍暗自歎息。
於是柳飛大搖大擺地走到餘躍麵前,俯下身就去卸餘躍手上的戒指。
忽地寒芒一閃,一道劍光夾雜了犀利的鬥氣襲向柳飛後背,柳飛猝不及防之下,隻來得及運起兩成的鬥氣,匆忙間伸出二指回首夾住那鋒利的劍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