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似乎,這還沒完。
隻聽蘭馨公主繼續說道:“但是你最好能事先給他一個暗示,讓他知道有個公主會出現在這個宴會上,讓他到時候對我引起注意,嘻嘻嘻……”
梅玄霜一陣頭暈:真是麻煩啊!見個麵而已,又想矜持,又想引起人家注意,本來隻是一件很簡單的事情,卻不知不覺地讓她搞得複雜起來。
隻能說,天下皇室無小事,凡是跟皇室有關的,任何雞毛蒜皮的事情都會變得複雜起來。
假如宮裏一位妃子突然想吃新鮮的荔枝,那麼宮人就會勞師動眾千山萬水地給她采購,采購完之後,為了保持荔枝的新鮮和味美,一路之上更是小心翼翼煞費苦心,一趟下來,一群采購荔枝的宮人相當於完成了一件修築萬裏長城的壯舉。
宮裏一個王子想要出城打獵,家丁護衛必須隨從,還要帶上部分禁衛軍護駕,弄得浩浩蕩蕩氣勢如虹。打獵的時候,隨從們強橫地遣散開人群,把一個偌大的獵區整個包圍起來,然後在裏麵縱橫馳騁,圍捕獵物,一場打獵下來,獵物捕獲不了多少,倒像是打了一場轟轟烈烈的戰役。
總之這樣的事情,實在不勝枚舉。
“呃,這種事情,我做不來的。”梅玄霜有些犯難地說道。
堂堂一國將軍,卻要被人指使去做信使,開什麼玩笑?
而且,她如果隻是單純的仰慕倒也罷了,但是怕隻怕,這仰慕裏也許還隱藏了一些深層次的東西。
“玄霜姐姐,”蘭馨像一隻溫順綿軟的小綿羊,將頭靠在梅玄霜香肩上,楚楚可憐地眨巴著眼睛,斜眼看著梅玄霜,“幫幫我。”
梅玄霜不覺打了一個寒顫,立時推開她,白眼說道:“好了,我怕你了,我幫你去說。”
從小到大,每一次在有事相求的時候,她總是會使出這一招,而就是這一招,屢屢讓梅玄霜招架不住。
“咯咯咯……”蘭馨又一次笑了起來。
富察康看著她們的表現,心思遐邇,不覺想了很多很多。
餘躍仍舊在屋裏幹坐著,小宇仍舊在他對麵傻笑。
餘躍忽地大歎一聲,站了起來,準備出去透透氣。
小宇也站起來,問道:“你要去哪裏?”
餘躍毫無正形地說著,已經向門外走去:“出去看美女,聽說皇宮裏的宮女個個如花似玉的。”
小宇敦厚的臉上露出憨笑:“我也想看。”
“想看就看唄,”餘躍白了他一眼,“走,跟我走。”
說著就往門前走去。
這時候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餘躍料想是宮人前來傳話或是其他什麼事情,隨手就開了門。
卻不料,一個美若天仙的女子站在門口,月白衫子細羅裙,將曼妙的身姿襯托得凹凸有致,淡掃蛾眉輕施粉,將驚豔的容貌裝飾得楚楚動人。
是梅玄霜!
餘躍愣了半天,才慌張地側身相讓:“梅將軍請進。”
“不了,”梅玄霜搖搖頭,“我隻是來告訴你一件事情,說完我就走。”
什麼事情這麼重要,還要勞她親自前來相告?
餘躍不知不覺地就想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神情立時變得凝重:“什麼事情?”
一路走來,梅玄霜都在心裏打著腹稿,這時候應對起來就非常從容和流利:“在明天的慶典宴會上,會有個去掉了心狠手辣的百裏冰公主前去,你好好留意一下。”
梅玄霜說完都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我這是在做什麼啊?
去掉了心狠手辣的百裏冰公主?什麼意思?
餘躍稍稍在心裏回味,立時就想到這可能是梅玄霜故意用來考驗自己的話語,立時緊張地凝視她,辯白道:“我隻是隨口說說而已,其實我是想說,我對百裏冰……”
然而話還沒說完,梅玄霜曼妙的身影已經消失在視線裏。
餘躍怔了半晌,繼而追了出去,卻再也沒有看到她的身影了。
餘躍失魂落魄地站在原地,歪著頭沉思:“她這麼急匆匆的趕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麼一件重要的事情?
如果說這是一種考驗,那也就是說,她已經開始在意自己,如若不然,她有必要考驗自己嗎?
想到這裏,他不覺欣喜若狂。
第二天,餘躍奉詔入朝賀拜。
第一次,那麼真切地體會到百官齊聚的朝堂的威武;第一次,那麼近距離地瞻仰了那個年輕皇帝的龍顏。
大殿被分為了裏外兩個區域,裏麵的區域肅立的是朝廷的京官,平常就在這裏進進出出的那些人,外麵的區域則是外地官員進京拜見皇帝之時站立的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