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綸這時候才來得及上前來跟餘躍打招呼,他是研津的一個分團的執事,也統領了不少兵馬,但在兩軍對陣之時,卻顯得有些茫然,那時他眼見了餘躍的沉著指揮和冷靜思維,見識了他在千軍萬馬中獨領風騷的風度和氣勢,心中暗生佩服,便滋生了想要結交的想法。
而餘躍也早就對曼陀這位聲名顯赫的神騎士心向往之,此刻是一拍即合,兩人一見麵就像是多年熟識的老朋友一般,閑談打趣,笑談風聲。
這讓林賽在一旁都吃醋不已:貌似是我先認識他的吧。
餘躍在介紹自己的時候很是離奇:“其實我是茉莉小姐的朋友,承蒙茉莉小姐抬愛,以重任相托,並許我暫代天璣使者這個虛職,我才有幸與大家並肩戰鬥。”
他刻意地強調了“虛職”二字,意在聲明自己的臨時性,那樣的話,即使某一刻他立刻了這支隊伍,他們也不會怪罪自己。
然而眾人哪裏聽得出這麼深沉的意味,都是大笑著稱讚茉莉小姐眼光獨到。
茉莉正在滿心疑惑,抽了一個空當,便小聲地問餘躍:“麥格率領大軍上哪裏去了?”
而這時候,另一些人馬稀稀落落地從遠處而來,看那服飾,也是曼陀兵團的人馬,由此可見,茉莉的召集令仍在發揮作用。
餘躍忽然又覺得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實在沒有時間告訴她真相了。
“沒有時間說這些了,”餘躍一句話帶過,轉而說道,“現在四方的曼陀敗兵聚攏來,正是星火燎原之象,但一座城池不足以站穩腳跟,我們必須盡快向外擴張,在最短的時間內,在敵人重兵調集過來之前,將附近的薄弱勢力範圍盡數收入囊中,之後才休整三軍,現在你首先要做的是誓師,然後整頓隊伍,即刻發兵起行,攻掠下一座城池海州。”
“誓師?”茉莉驚訝地問道,“有必要做這些無聊的事情嗎?”
“一點也不無聊,”餘躍搖搖頭,正色說道,“誓師,是告訴大家,我們的路將要怎麼走,通向何方,目標是什麼,要大家不要彷徨,一心一意向著目標去努力去奮鬥,大家統一了思想,端正了態度,打起仗來才會更加的勇猛無畏,更加的……不要命。”
茉莉有些慌亂地說道:“我沒做過這些,我做不來的,要不你來替我做吧?”
“傻丫頭,”餘躍暖昧地一笑,“你什麼事情都要我替你做,那將來的天下,是否也要我來替你坐?”
茉莉低垂粉頸,用一種細如蚊蠅的聲音說道:“我本來也不想坐,你想坐就讓你坐好了。”
餘躍心中一陣感動,繼而又是暖昧地一笑:“傻丫頭,你又忘了我跟你說的話了,坐天下隻是其次,最關鍵的事情是報仇,是生存,為了報仇,為了生存,這個誓師就代表了一個起點,是你必須踏出的一步。”
“好吧。”茉莉有些勉強地答道,然後轉身往城頭上走去。
餘躍正想給她一點提示,抬眼間,卻隻見她已轉頭離去。
他有些詫異:她不是做不來嗎?怎麼也不問我應該怎麼做?
這時候忽地隻聽到一陣喧嘩。
抬眼看去,隻見前麵不遠處聚攏了一小群人,是林賽及其家人、部下,還有那被綁住手腳的蕭寶林。
林紫與林賽麵對著麵站在人群中,似乎正在爭吵什麼。
林紫有些激動,因為激動而使得玉麵緋紅,就像熟透的桃子一般,那麼誘人。
“爹,你不是說是請嗎,現在已經將蕭公子請過來了,可為什麼還綁著人家呢?”林紫嬌脆的聲音裏透著一絲埋怨。
“我不綁著他,他跑了怎麼辦?”林賽微怒地說道。
“林伯父,我不會跑的,隻要能跟林妹妹在一起,無論身在哪裏我都不會介意的。”蕭寶林滿臉懇切地說道。
這家夥,在加蘭分部的時候,他可不是這麼說的。
然而林紫卻十足感動了,深黑的瞳眸裏,泛起粼粼波光。
然而林賽卻聽得連連皺眉,他本來對這個奶油小生印象就不怎麼好,此刻聽得他的花言巧語,更覺反感,立時怒目喝道:“你閉嘴!誰允許你說話的?”
蕭寶林噤若寒蟬。
“爹,你放了他吧,他又不是我們的敵人,你憑什麼綁著人家?”林紫聲音變得尖銳,如水瞳眸裏,閃爍著幽怨的目光。
林賽卻變得有些不耐煩,對著傭兵們揮一揮手:“把他帶下去,送進牢裏關起來。”
傭兵們應承一聲,便推推攘攘地把蕭寶林帶走了。
林紫無聲地站在原地,妖豔的臉蛋,白裏透紅,如水瞳眸,泛著幽怨,像是一個修行千年卻又始終無法了道成仙的幽怨妖精,滿含了對人世的怨恨,要將那一身的妖氣沾染人世間的清寧。
餘躍緩緩從她眼前走過,試圖引起她的注意,然而自始至終,他的搔首弄姿,匆匆地從她妙目門外溜過,卻不曾在她妖豔的世界裏駐留片刻。
餘躍有些氣惱,然而這也更使得他心中一團邪惡的意念更加猛烈地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