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餘躍爽朗地笑著,環顧一圈自己背後的士兵們,說道,“我看不如把我們手裏的雞蛋分點給三陽山的兄弟吧,人家勞師動眾出來一趟也不容易,也不能讓人家空手而歸啊。”
士兵們聽他一言,都是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大多不知所措,有些士兵則掏出了雞蛋,慢慢騰騰地移動著腳步。
洪天幹笑一聲,說道:“餘將軍說哪裏話?你這不是寒磣我們嗎?”繼而轉頭一揮手,“回山。”
大隊人馬浩浩蕩蕩掉頭而去,隻留下漫天的飛沙,久久激揚。
看他們遠去,梁城十足景仰地看著餘躍:“餘將軍你處理問題的方法真是太獨特,太有個性了,就這麼三言兩語輕而易舉地就將那幫強盜打發走了,你,你是怎麼想到用這個方法的呢?”
“你錯了,”餘躍一臉認真地看著他,“我是認真的,我是真的有心要讓他們‘從良’的。”
梁城聽得此言,不由得發起愣來,餘躍輕笑一下:“梁校尉,別發愣了,趕路吧。”說完轉身當先向前而行。
隊伍繼續前進,經過四五天,到達梁州城郊。
距離帝都彭陽隻有三四百裏的距離了,再有一天多的時間,就可以到達帝都。
這天是大陸曆2284年12月25日,正是皇帝大婚的日子。
梁城最開始是打算在皇帝大婚之前趕回帝都的,一方麵粘粘喜慶,一方麵送給皇帝雙喜臨門,也好趁機邀功,還有一方麵也希望皇帝在高興之餘,能饒過餘躍的抗旨之罪。
然而隊伍緊趕慢趕,最後到底是沒能如期趕上,於是由雪裏不化提議,大家就在梁州城外安營紮寨,而後派人進城買來美酒食物,大家海搓一頓,遙相慶祝皇帝大婚。
於是百十號人圍成一圈,圍了十幾個圈,中間升起篝火,弄得郊外火光衝天,喧鬧一片。
弄得梁州守府以為有匪患作亂,派兵出來圍剿,雪裏不化亮了軍機處的牌子,又細細解說一番,才把他們擋了回去。
“真是掃興!”梁州兵走了之後,梁城忍不住罵了一句。
“梁校尉,別生氣了,喝酒喝酒!”雪裏不化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上來勸酒。
“喝,喝!”似乎要拿酒解氣似的,梁城抱著酒壺一頓猛灌。
餘躍想起此刻恐怕梅玄霜就要成為富察康的人了,一時心如刀割心亂如麻,似乎為了要借酒澆愁,於是抱著酒壇子也是一頓猛灌。
不多時就聽見周圍撲通撲通的聲音響起,士兵們一個接一個地醉倒在地,餘躍大腦一陣暈眩,一陣頭重腳輕,苦苦支撐片刻,終於不支,撲通一聲跌倒在地,人事不省,不過在昏迷之前,他隱隱地聽到雪裏不化在人群裏放肆大笑的聲音。
這時候餘躍才知道,原來雪裏不化是要在半路上除掉自己。
但很顯然,這一切都不是來自富察康的命令,就算富察康有心要殺了自己,他也會三審過堂,尋個名正言順的罪名,送自己上路,而現在未經審判,天下人都知道自己堂堂正正地趕回來,自己若死在半路上,皇帝倒難脫殘害忠良的嫌疑了。
既然不是皇帝的命令,那麼極有可能就是雪裏不化背後的人的命令,自己入京搞不好就是去送死的,此時此刻他們下此命令,那便是因為他們已經等不及讓自己死了,為什麼等不及了呢?莫非,他們準備起事了?
想到這裏,餘躍心裏一陣驚恐,還有許多追悔莫及。
然而似乎已經為時已晚,仿佛這一切真相太過沉重,壓得他摔倒在地,昏迷過去。
而後不知道過了多久,大腦又懵懵懂懂地開始活躍起來,仿佛已經清醒,又仿佛仍自昏沉,想要睜眼,眼皮沉重得要命,撐了半天的眼皮,撐開了朦朧的一片,於是就讓那片朦朧始終籠罩著自己,身邊有風,輕輕的吹,吹起身體在空氣中飄飄悠悠的,仿佛騰雲駕霧一般。
騰雲駕霧,一路飛翔,仿佛飛過了崇山峻嶺,飛過了汪洋大海,清新怡人的風,多情地在耳邊吹拂,令他不覺在心裏幻想著雲下的風景迤邐,幻想著雲裏的仙氣繚繞,他拚命的想要睜開眼來,卻隻能感覺到白茫茫的一片。
幽幽的香氣始終在鼻端縈繞,撩起沉重的心,都不覺幽幽地飄蕩起來,仿佛自由的飛鳥,在無比寬闊的天空裏飛翔,又像是歡快的魚兒,在無盡深邃的大海裏暢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