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很長很長,又似乎很短很短,第二天,餘躍上路的時候,仍舊神情恍惚,人走了,一顆心仿佛丟在那裏了,若說帶走了什麼,隻有無盡的惆悵,還有無盡的唏噓。
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坐在同一輛馬車裏的三個女人議論開了。
“看樣子,躍哥哥很舍不得公主呢。”月兒說道。
“哼,”司徒燕冷哼一聲,“誰叫他這麼多情,受點傷那是自然的,一人捅一刀,他不死也死了。”
她又想起那天餘躍在她麵前刺他自己一刀的情景。
而林紫和月兒卻不知道她說的是什麼。
月兒有些奇怪,說道:“我不會捅他一刀的。”
司徒燕翻了一個白眼。
林紫若有所思半天,說道:“你們說,百裏冰既然選擇成親,又為什麼不跟餘。。。。。。那混蛋走呢?”
月兒笑了一下:“這事我知道,公主念及此刻北川水深火熱,她不能棄之於不顧。”
林紫回道:“那她可以選擇不成親啊。”
月兒:“可是她愛餘哥哥。”
林紫嗤之以鼻:“我看呐,他是看到了那混蛋身後的千軍萬馬,以北川目前的脆弱,已經無法抵擋吉蠻和魔族的鐵蹄了,但吉蠻和魔族的鐵蹄就近在咫尺,隨時可能碾過來。於是她選擇了成親,到時候一旦形勢危急,她立刻向那混蛋求救,那混蛋呢,要營救自己的妻子,即便隔了千山萬水,萬裏河山,也會揮軍前往相救的,也許,這就是一個拯救脆弱的北川江山的辦法,你覺得呢?”
“可是,”月兒無言以對,支吾了半天,說道,“公主不是那樣的人。”
司徒燕心中一動,突然附和道:“以百裏冰的心機,極有可能就是這麼想的。”
林紫看到誌同道合者,心下大是歡喜,笑道:“你看,不是我主觀臆斷吧。”
司徒燕看了一眼林紫,說道:“林姑娘,上次我跟你說過,你身上的毒可以用以毒攻毒的辦法來清除,我師父已經去找相思草了,你這邊一定要找一個你真心真意喜歡的人給你獻血,不知道你有沒有找到?”
林紫看了一眼前麵一個偉岸的背影,俏臉微紅,說道:“我隻喜歡寶哥哥一個人呐,哪裏還有其他喜歡的人,我也不是那種三心二意的人。”
司徒燕故作失望地搖搖頭:“看來我師父要白跑一趟了。”
月兒突然側著頭,若有所思地說道:“以毒攻毒,到時候毒性中和了,會不會兩個人都不再喜歡了呢,又或者,兩個人一起喜歡呢,那可就麻煩了。”
司徒燕笑了笑:“我們以救命為目的,至於喜歡誰,不喜歡誰,那就一切隨緣了。”
林紫撇了撇嘴:“你還是關心關心你自己吧,想想有什麼辦法可以解你的一日千裏散,否則你就剩下三四年的命,到時候你的兒子生下來,不久以後就。。。。。。”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她自己都意識到說錯話了,所以話說到一半就住嘴了。
司徒燕心傷再次被喚起,眼神倏地黯淡下去,不由得掀開側麵的窗簾,幽幽地望向遠方,那看不到盡頭的遠方。
吉蠻西部邊陲,吉爾吉裏城,剛剛經曆了一場戰火,戰場已被打掃過了,屍體也已經被處理了,但隨處可見的斷垣殘壁,還有黑糊糊的燒焦的痕跡,偶爾還有青煙冒起,烏鴉哀叫一聲,從空而過,無不讓人從心底冒起一片淒涼。
茉莉坐在桌前,蛾眉輕蹙,似潮翻湧,想著近來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係列離奇的事情。
本以為已經山窮水盡必死無疑,未曾想,突然又冒出來一個雷九霄,不但救了自己的命,還將原屬於曼陀吉蠻分部的人馬糾集起來,縱橫南北,所向披靡,短短時間裏,已經在吉蠻開辟了大片疆土。昔日離散的夥伴諸如林賽、多倫等又競相來投,大有欣欣向榮之相。
可是這一切變化太快,而且很是離奇,又不得不讓人憂心:雷九霄從何而來?以前從未聽說過曼陀有這麼一號人物,甚至父輩們都未曾有過提及關於他的隻言片語。他為什麼要幫助自己?難道是借雞下蛋,等下完蛋連母雞一塊兒燉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