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7章 國格人格(4)(1 / 2)

顯然兩人都無意吃飯,夏秋說趙莉你點菜吧,隻管點好的,今天爺請客,不用客氣,反正公款消費。趙莉便草草點了幾個菜,知夏秋好酒,便特意叫服務員燙了一壺二鍋頭。夏秋自被趙莉趕出房門那天起,已許久未見趙莉,心中早已似貓抓般的。兩杯酒下肚,酒壯色膽,竟一把抓住趙莉那玉筍般的手:“美、美人兒,我、我戀你十、十年,求你可、可憐小、小的。”趙莉渾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漲紅了臉,想抽出手來,卻被那廝緊緊抓住。往四下看了看,見被一圈棕櫚樹圍著,不易被外人看到,心才放下一些。趙莉拿起酒壺,勸他說:“老夏,怎麼搞的,像小孩子了,你我都是四十大幾的人了。來來來,先喝酒。”說罷用力抽出了手,再看手上,已是一片青一片白。

那夏秋斜愣著眼盯著趙莉,說:“我、我五十多,知、知天命了。我不、不能等,等、等不及,今晚就、就到我的私、私宅,那裏我老、老婆不知、知道。我在那、那裏看、看見老、老馮常到、到你家,我讓、讓你看、看看我的望、望遠鏡。”

趙莉一想到這家夥一直在偷窺自己,就一陣陣惡心,連忙說:“老馮很少去。再說他根本不在北都市,他回北京很久了。老夏,你說他怎麼音訊全無?”

夏秋詭異地笑笑,說:“他回、回不來,你別、別等了。”

趙莉心中吃了一驚,臉上卻裝著若無其事:“我等他幹嗎?我又不是他老婆。不過你說他回不來是什麼意思?”

“你、你別想套、套我,這是高、高度機密。要、要掉烏紗帽。我、我告訴、訴你,有、有個條、條件,今晚你、你跟、跟、跟我走。”

“好好,跟你走,你告訴我怎麼回事兒?”

夏秋透露的消息令趙莉大吃一驚,原來北都市早在北京設了一個名為“百姓酒店”的遣返站,專門搜索羈留上訪的北都市民,一般情況就是迅速通知當事人所在地政府,當地都有專門負責遣返的部門,由他們派人領回上訪者。特殊情況就難說了。夏秋說譚官衛、刁天柱都是心黑手辣的家夥,馮子卿又是他們重點防範的對象,馮子卿一旦在信訪接待站被發現,必定會被請到這家酒店,至於何時回來,則要看他的態度了。趙莉心急如焚,便與夏秋猜拳對飲,趙莉是半個酒簍子,半斤酒下肚沒事人一般,看那夏秋已是一攤爛泥,便付了賬,打電話叫過柳明,兩人將夏秋送回家。

趙莉將情況告訴柳明,柳明立即給他的發小打電話,這個北都市的黑道老大果然神通,兩個小時後告訴柳明,馮子卿在北京“百姓飯店”,陪著他的正是他部下的小兄弟。這個老大調侃地對柳明說:“老弟這回信息不靈了。這個酒店同我們有協議的,他們把人弄回來就由我們管理了。”

柳明著急地說:“你們怎麼管理?我告訴你,老馮要是少根毫毛,咱倆沒完。”

“哎呀,老弟說哪裏了。你放心,他們請我們,是因為他們不願意當青皮、無賴,我們無所謂,隻要給錢,我們當青皮。那都是些欲哭無淚的人,我們的人犯不上加害人家。我不知道連馮老師都被弄到那裏,我讓他們馬上把馮老師放了。假裝是他跑了。隻是你千萬別說出去,這裏的利害關係回頭我再同你說。”老大說。

放下電話,柳明和趙莉麵麵相覷,半晌,趙莉長歎一聲:“天道人心啊!”

馮子卿從北京回來,趙莉見他一臉的意氣風發,全無一點兒的沮喪之意。一見麵就說:“哎呀,我這回可發現西洋景了。我在上訪的接待處被北都市的人請到一家飯店,好吃好喝的招待,天天兩條大漢陪著,出入還有專車。我在北京好好轉了轉,快三十年了,北京變化真大呀。”看趙莉和柳明生氣地瞪著他,馮子卿解釋說:“你們猜我發現什麼了?那家飯店是北都市的遣返站。那些上訪的老百姓隻要被發現,就被連哄帶騙地弄到那裏,天天有人跟著,好吃好喝招待,再被單位的人領回去。那些忍辱含冤的百姓,哎!他們為什麼到北京去告狀?就是因為他們相信這個世界還有公平和正義,他們相信在北京可以尋找到公正。但是,哎!我看到太多事情了。隻不過有那兩個膏藥貼著,我不能回家看看,怕嚇著我媽。我還想多待幾天呢,不過看我的那兩個哥們兒煩了,說什麼我花錢太多了,他們受不了,求我假裝跑了。我就要了一頓全聚德,酒足飯飽之後,這倆哥們兒掏出火車票,還千恩萬謝呢。”

趙莉和柳明哭笑不得,把事情原委告訴他,馮子卿跌足扼腕,說你們何苦,這個機會多難得,我本來可以看到更多。趙莉說這是軟禁,是違法的,應該去告他們。馮子卿卻說算了,他們也沒強迫我,隻不過兩人形影不離跟著,你訓斥他們,人家笑臉相迎,就是兩個青皮。背後的人想必就是北都市政府,人家也是為了政府形象嘛。趙莉問他為什麼連個電話都沒有,馮子卿說一到飯店手機就莫名其妙地丟了,房間的電話實際上是永遠無法接通的。馮子卿告訴柳明,這個飯店的人就在信訪接待站等著,在那裏尋找、發現上訪者。本來他可以把信交給戰友轉交,但考慮不讓他為難,便自己去了信訪站,想不到卻出了這麼檔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