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是心非的男人……
口是心非的男人……
她抱住雙膝痛哭起來。
遇到他以來,這是她第二次哭得這樣傷心。有多久了,沒有這樣傷心哭過,自從離開那個世界開始?還是從爹娘離開時候開始?還是被堂舅母他們欺負時候?忘記了,隻是知道,現在她哭得撕心裂肺,哭得絕望……
如果不是他,她不會流落在這個鬼不見影的山裏。就算是看人眼色也好,低聲下氣也好,就算像行屍走肉一般或者也無所謂,她都可以忍受,因為她至少還活著。眼下,在這方圓百裏都無法找到一絲生命氣息的地方,她真的絕望了。究竟為什麼?難道是前世她欠他的,所以今世注定來還?還是?她被安排來這個世界就是因為虧欠他,所以現在要回來還債嗎?
可是如果不是他,她也許早已死在馬車裏或者亂箭下,不是嗎?他替她擋下那一箭,是那樣的毫不猶豫。為什麼?她始終沒有想明白究竟是為什麼。
他就是這樣一個讓她咬牙切齒,卻還是要拚命去救的男人。
她吸了吸鼻子,雙手擦拭著臉上的淚水,在心中不停說著:“倪涫涫啊倪涫涫,一心想要自由,可是不經曆過一番痛徹骨,又有什麼資格說要求自由?星耀活下去,眼下不是還活著嗎?就有希望。至少還活著,不是嗎?在那個世界,你不是也是這樣過來的嗎?以為會死去,可是上天還是眷顧你,給了一個重生的機會,來到這裏重新來過,小時候,跟爹爹一起在山裏采藥的時候,也迷過路,她總不能連小時候都比不上嗎?”
從喘急的濟河跳下,都可以大難不死,也一定不會死在這深山裏。
她用手擦幹了眼淚。重新站起身,將蔓藤條繞過胸前,打了個結,邁開腳步,拖著昏迷的冉景騰,繼續向前。
天黑前,一定可以找到棲身之地。一定可以。
也許是蒼天憐憫她,就在暮色越來越濃之際,終於讓她遇到一個可以棲身的山洞。她撥開擋在洞前的雜草,洞內的溫暖的氣息佛麵而來。洞內有許多枯葉和枯枝,許是之前有人像他們一樣棲身著山洞裏。
她將冉景騰拖至洞內的枯葉上,然後解下身上的包袱,找到火石,可是火石浸了水,她費了好大的力氣,也未能擦出火花。
既然洞內留有枯葉和枯枝,說不準還有用剩下的火石。她丟了手中的火石,借著洞外射進來的月光,在地上慢慢摸索,果不其然,真讓她找到了連個火石。
激動的心情不知該如何言語,也許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總會有出路的。
她將現有的枯葉和枯枝架好,然後用火石對著枯葉拚命敲打,不一會兒,終於點著了火,頓時,整個洞內亮了起來。
火光照在冉景騰的臉上,他的臉色異常蒼白,嘴唇毫無血色。這一路拖著他前行,他的傷口又裂了開來,傷口之處隱隱地涔出血來,肩頭的衣服早已經染得血紅。
她解下布條,查看傷口,傷勢似乎嚴重了。她重新替他處理傷口,撒上金創藥,包紮好傷口之後,又脫下自己身上的外衣,蓋在他的身上。怕他冷,她又去洞外找了更多的枯葉枯枝,堆在周圍,架起了火,然後又將包袱內所有濕了的衣服全部在火堆周圍晾了起來。
忙好一切,她便縮在他的身旁坐下,時不時用手探了探他額頭的溫度,沒有異常,才放心地撥弄著火苗,整理包袱內的東西,烘烤著不知是否還能再用的一疊銀票。
她打開另外一個瓷瓶,裏麵裝著兩粒深褐色的丹丸,還散發出一種淡淡幽香,不知是什麼藥,她小心翼翼地蓋上瓶蓋放好。
驀地,同瓷瓶擺在一起的防水皮囊奪去了她的目光,究竟這裏麵放著什麼東西,比那一疊銀票還這麼重要。十分好奇,她打開防水皮囊,裏麵放著幾張紙,上麵密密麻麻地寫著許許多多人的名字,每一個名字上麵都用朱砂筆重重地劃去。
她翻了又翻,知道最後一張,尚有幾個人的名字上沒有那一道紅朱砂印。
她不禁疑惑,何以劃在名字上的一道道朱紅印記,像是一種種記號,感覺像是宣判了這個人死亡一樣。
她蹙起眉頭,將這份名單疊好,裝入皮囊內,並將它和瓷瓶擺放在一起,這份名單既然能這樣保存,對侯爺來說一定十分重要。
收拾好東西,她的肚子發出一聲難堪的咕咕叫聲。
隻可惜原本裝在包袱裏的饅頭早已經被水浸得沒了蹤影。饑腸轆轆,越是清醒越是饑餓。她索性蜷縮起身體,在離他有一段距離的地方躺下,也許睡著了就不會餓了。
許是太累太乏,她剛合上眼睛沒多久,便沉沉睡去。
同甘共苦
冉景騰覺得全身好像火燒似的,熱得他好難受。
最讓他舉得痛苦的是,他身體卑緊緊地束縛著,雙手雙腳分別卑綁在床頭和床尾,無論他怎麼掙紮,都掙脫不了那根繩子。耳邊不斷傳來三個男人的嬉笑聲:“虎爺,你拿著那針線做什麼?”
冉景騰爬在地上,一動不能動,他艱難地歪過頭,透過散亂的發絲間,他看見旁邊站著高矮不一,肥瘦不等的三個男人,其中一個滿臉麻子的男人,高舉一支針線,笑得整張臉就像是一個皺起的陳皮,極度地猥瑣。
這個叫虎爺的麻臉男人先是伸手在他背部狠狠地拍了一掌,然後大聲笑道:“我今天就要用這針線在他背後紮出一道道血痕,啊哈哈……”說罷,他將針線一下一下,往他背後紮下去。
那雪白的肌膚,瞬間一滴滴血冒出來,背部那一點點灼燙讓冉景騰的整個身體都緊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