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於飛下午很準時的按照約定時間到了徐山的辦公室。兩個人討論了很久，夏於飛對自己的情況很清楚，再加上她之前有過準備，因此見到徐山之後便將她遇到的困難一股腦的講給他聽。
這些困難，大部分是學術上的，還有一些是硬件上的，畢竟，M大的條件，跟京城的各種大學、研究所、實驗室相比，差距很大。而她又不能每次遇到什麼事就往回跑。
這也是夏於飛第一個拜訪徐山的原因。當初，是徐山建議她改為研究基礎數學的，如今的局麵，她想聽聽他有什麼建議。
徐山早就想過這個問題。
甚至，早在夏於飛第一次打電話征詢他意見時，他已在心裏全麵的替她想過以後的路到底該怎麼走才更加順利。他跟慕昊清和陸秉琛都不同，那兩人其實都不怎麼會真正關心她的事業。隻有徐山，他最不希望夏於飛放棄她在數學方麵的天賦。既然她還願意繼續研究下去，那他，當然要盡力為她掃平前麵會遇到的所有障礙。
“不如，想辦法讓國家在M大設置一個數學類的基地班吧。正好趁著你現在京城，也可以幫他們跑一下。成功以後，你會方便很多。”
徐山的話令夏於飛大吃一驚。她萬萬沒想到，徐山的對策居然是這個。
聽他的語氣，根本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倒像是思考了許久似的。夏於飛瞬間想了很多。徐山說得很簡單，但此事若真的辦成，對她來說，絕不僅僅是“方便”而已。最明顯的，她在M市的名望，恐怕立刻又要上升一大截。
夏於飛在M市的上流社會社交圈，所仰仗的除了她陸家二少奶奶的身份之外，其實更多的，是她身份不同所帶來的各種優勢。在M大的演講，跟京城核心圈子的親密關係，讓她的地位看起來有些超然。
可隻為了她自己方便，就去運作這種事，她實在有些不能接受。要知道，在M大設立數學基地班的話，那絕不僅僅是掛個牌子就完事的，從師資力量到配套設施，會有很多真金白銀的投入。
M大……值不值得？
夏於飛說話都有些結巴了：“這……這個……不太好吧？”
“沒什麼。”徐山有些不以為然，“我會幫你的。而且，看樣子你除了我之外，還會去其他人那邊吧？你跟他們說說，我想大家到時候都會幫你說話的。”
“其實，我現在的需求也並不是很急，畢竟我的研究才剛剛起步，還不知道以後具體會怎樣，半途而廢也說不定。況且，眼看著又要生孩子什麼的……”夏於飛還是有些不能接受，而且想到生孩子，她頓時感歎了一句，“女人真麻煩啊！”
徐山忍不住笑了：“傻丫頭，這是每個女人都會經曆的，你擔心什麼？”
“唉！”夏於飛歎了口氣，“時間啊，我需要時間，很多很多時間。”
“放心吧，以陸家的條件，不會耽誤你很多時間的。”徐山安慰她。
夏於飛明白他說的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看李宛如就知道了。她才嫁過來的時候，陸峰隻有五個月大，但她沒發現李宛如平時的生活跟她有什麼太大的不同。
“再說，你現在是不需要，但是五年十年以後呢？”徐山再接再厲，“我想你也很清楚，要出一項成果有多難，就全世界範圍內，大家都是一個團隊在搞，你從現在開始慢慢挑人，到那時候正好他們碩士博士畢業。”
夏於飛還沒想過這麼長遠以後的事，徐山卻為她考慮的這樣周到，要說沒有一點感動，那是不可能的。
她抬頭望著徐山，卻不知道怎樣表達她的謝意：“老師……”
徐山沒敢看她，他生怕自己的目光泄露了內心的情感：“你不用感激我，我也是有私心的，雖然不打算在M大任教，但我還是希望有機會去那裏講課。”
夏於飛微微一笑。她知道徐山這是純粹的安慰她。以徐山在業界的地位，別人請還請不到了，他想去哪裏，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隻要他願意，提前打聲招呼，什麼都不用他動手，請柬自然會遞到他手裏。
不過，夏於飛依然有些猶豫。這件事再怎麼說，再怎麼美化，也逃脫不了以權謀私的影子在裏麵。
“你不要有心理負擔，咱們走正常的程序，誰能說什麼？你去聯係M大那邊，讓他們趕緊準備材料申請，不出意外的話，到下個學期開學之前，就能批下來了。”徐山對於自己這個學生很了解，夏家一家子都是這種性格，說他們一身正氣也好，說他們謹小慎微也好，反正向來是嚴於律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