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於飛完全沒想到,就因為今天這樣一個意外的事件,陸峻終於使得陸秉琛鬆口,而他自己,也確確實實做到了他的承諾。
在以後的十幾年裏,陸峻真的保證了他在其他方麵不次於哥哥的成績,而其他的時間,都被他拿來鑽研賭博的技術。到後麵,他已不單單在撲克牌方麵仗著天賦贏遍天下沒有對手,即使是別的賭博形式,他也能信手拈來,保持著一個絕大的勝率。
陸秉琛曾私下裏和她感慨過:“峻兒在賭博上簡直是個天才……”
那時候,夏於飛也曾反問過他:“那你呢?”
“我?”陸秉琛默然不語,他,大概也算是天才吧,不然也走不到今天了。隻是,沒有峻兒這樣喪心病狂而已。
不過,在夏於飛看來,陸峻能在賭博之外的方麵和峋兒保持了一個基本差不多的水準,是因為陸峋除了讀書練功之外,花了大量時間參與社會實踐,而這些活動的時間加起來,大概跟陸峋研究賭術的時間也差不多。
兄弟兩個,可以說從很小的時候就走了截然不同的路。
峻兒固然有陸秉琛親自帶著教導,而峋兒……夏於飛也不止一次的聽慕昊清跟他說話:“不要學峻兒和你爹地,他們隻會耍酷,最沒技術含量的。你要做的,是該笑就要笑,該發怒就要發怒,要讓別人明確看出你要表達的情緒。但是,這些隻是你要他們看的,所以他們才能看到,而你不要他們看的,那就好好的藏在心裏!”
夏於飛隻覺得渾身發冷。
這兩個兒子,她是沒法管了!
說這話的慕昊清,已經是G省說一不二的人物。換言之,在這塊地方,他待了十六七年。從最初Z市下麵某個偏遠小縣城的辦事員,到一省的封疆大吏,他的仕途,不可謂不順。夏於飛覺得,這麼多年過去,連她的兒子都已長大成人,他大概也該走了。
她想的沒錯,慕昊清不到半年就調去了京城。
而一年後,她的兩個兒子考去了不同的大學。峋兒一路過關斬將憑自己的成績進了她的母校京城大學。從此除了假期,十年間他再沒回過M市。而當他再次回來的時候,是以Z市基層官員的身份。
夏於飛幾乎看到了一個輪回,慕昊清所走道路的輪回。
而峻兒則去米國念了工商管理。
這一年,也成為兄弟兩人徹底的分水嶺。夏於飛覺得,最初的時候,陸秉琛似乎是想將社團的事交給峻兒,而M市的這一攤子,交給峋兒的。
隻是後麵事情的發展出乎他意料之外,他隻能臨時又對陸峻要求嚴格了許多。
但即使這樣,他們依然是兄弟,血濃於水的兄弟!而兩人的關係也一直很好,這讓夏於飛和陸秉琛都非常欣慰。
在可以預見的未來,他們之間無疑要比陸秉琛和慕昊清之間要可靠得多……
但這些都是很久以後才會發生的事,此時的夏於飛,隻是在丈夫離開後叮囑了兒子幾句,讓他們好好休息。
她說完也回了樓上的臥室,就見到陸秉琛正坐在床邊想著什麼。
“你真的決定要教峻兒玩撲克牌啊?”夏於飛問道。
“你覺得怎麼樣?”陸秉琛反問。
“……”夏於飛本來前幾天就想替兒子求情的,此時當然無可無不可,“隻要他不走歪路,其實也沒什麼。你就是最好的榜樣。”
陸秉琛在心裏冒了一滴汗。妻子這樣說他,實在太抬舉他了。他還不算走歪路的話,那誰算呢?要知道,在當初,他簡直就是M市所有家族教育孩子的最大的反麵教材。
唯一幸運的是,他浪蕩了十幾年,忽然想通了。
“那就這麼定下來了。”陸秉琛道,“隻要他能做到他答應的,我就不再管他。”
“不過,他要想贏你,也不是那麼容易的吧?”夏於飛笑。
“你說呢?”陸秉琛說著,反身將妻子覆在身下。
但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就算是決定了。夏於飛發現,最大的好處就是她不用在每天陪著丈夫練習了。
她的位置,徹底由陸峻代替。夏於飛有時候會去觀戰,有時候則留在書房陪著長子。峋兒很乖很聽話,但她也不願意因為峻兒而視乎了他。
時間過得很快,轉眼已到了十二月份。
陸秉琛跟家人告辭,起身飛去了拉斯維加斯。再一次站在這塊土地上,他不由的感慨萬千。
多少年了,他即使每年都會過來這裏,但那也是因為要處理其他的事情。作為離家之後生活得最久的地方,他和嚴道義在此地的“生意”,幾乎僅次於M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