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我拜托你不要拿五六年前的房租來跟現在的比好麼,一個月一千八,真的是最低價了,別說A市是一線城市,就算是三線城市每個月的租金也就這個數了吧?”
房東是個叼著煙管的中年男,大冬天的就穿著個大褲衩和白背心,身體瞧上去很強壯。
“我知道,但你們不包水電、煤油、衛生管理費啊,這零零總總加在一起沒有五百也有一千吧?”簡寧從沒想過,她二十八的人生過得像五六十歲的失意婦女一樣,有一天會為了區區幾百塊錢斤斤計較。
房東一臉“敗給你”的表情,“小姐,麻煩你瞪大眼睛看清楚,這裏是公寓不是酒店,不包這些是再正常不過的!”
簡寧鬱悶,“好吧好吧,房東大哥你就給我個痛快,這房子你最低出多少?”
最後每月租金成交在一個月一千七百五十塊,簡寧想想也是醉了,軟磨硬泡了半天,房東就給她降了五十。
“連一百塊都不給我……”簡寧不太知足的哼唧了聲。心想著早應該請蔣越跟她一起過來的,他是搞房地產的,沒準能挑出幾處毛病來壓壓房東的價。
就在簡寧付錢拿到字據後,身後忽然響起一聲女人的低咳。
簡寧不太在意的偏眼去瞧,然後就撞見了一張她到死都忘不了的臉……空有皮囊、蛇蠍心腸的簡語。
嬌弱的容顏,華貴的打扮,簡語往平民區裏這麼一戳,頓時惹來了街坊四鄰的側目。
房東看了看簡寧,又瞅了瞅簡語,無意提了句,“簡寧小姐,她是你姐姐還是你妹妹?還真別說,你倆長得挺像。”
簡寧曬然一笑,沒把突然出現的簡語放在眼裏,隻對房東說,“那我走了啊,明天差不多這個時候我帶家裏人過來,就這樣。”
房東忙說“好的”。
接著,徑自走出街道口的簡寧,聽見身後跟來的簡語對她說,“我找了你很多年。”
簡寧嗤笑出聲。
真搞笑,怎麼是個人都在找她?而且,一開口動不動就是“我找了你好久”或者是“我們談談”。
果然,不出簡寧所料,簡語下一句話就是“我們談談”。
私房菜館。
兩人一張的大圓桌,一籠玲瓏剔透的蝦餃,兩碗香軟糯滑的蓮藕大米粥,兩疊甜而不膩的起司蛋糕,一份水果沙拉,但除了白開水外,其它的都沒人動過。
“你想跟我說什麼?”坐定後的簡寧直奔主題。
千萬別怪簡寧對簡語和對淩少宸乃差別待遇,她跟淩少宸那是真的無話可說,可簡語不一樣,是簡語促成了她跟淩少宸悲劇的始末,簡寧對簡語的恨,那是無論多少年都磨滅不了的。
簡寧真想知道,這麼多年過去了,簡語這個心機綠茶婊,還想對她耍什麼手段。
簡語一開口,完全是一副跟老朋友敘舊的口吻,“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今年該有28了吧?保養的不錯,完全看不出實際年齡。”
眉尖一挑,簡寧意味不明地,“那也比不上你30出頭的風韻猶存啊。”
簡語笑了下,真把簡寧的嘲諷當誇獎,“這幾年少宸對我頗多照顧,心情好,這氣色自然就好了,你看,我是不是胖了點?”
“確實。”簡寧實話實說。
如今的簡語,不再是弱不經風的骨感美了,她的皮質層因為豐腴而被撐得光滑細膩,尖尖的下巴也養成了好看的鵝蛋形,要不是早前讀過淩少宸和薑晚屆時訂婚的新聞,簡寧恐怕真的要誤會簡語被寵上天了。
“簡寧,你有沒有算過,我們倆鬥了多少年了?”今日的簡語,好像有滿腹的牢騷和感慨等著向簡寧發泄,她並不在意簡寧會不會回應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我算過。”
其實簡寧自己也算過,從她嫁給淩少宸那天開始,就無形的拉開了一場戰爭的序幕。
可簡語接下來的話,卻擊碎了簡寧那點可笑的天真,“從你十七歲那年,跟在你祖父身後費力的把椅子搬上拍賣台的那一刻,我們的梁子就結下了。”
簡寧無言以對。請恕她對神經病的思維理解不能,如果說搬個椅子都是過錯的話,那第三次世界戰爭早就爆發了!
“你知道嗎,少宸在第一次見到你時,就給了你一個評價,”簡語的嗓音柔柔的,隻是眼中的光漸漸怨毒起來,“他說,這個小妹妹很不錯。”
“就這樣?”簡寧心裏臥槽一聲,“還不到十個字,你就把我記恨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