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這麼多年都等過來了,這三四個小時不算什麼。”女人站起身自然無比的給淩少宸解領帶,忽然,她微不可見的聳動了下瓊鼻,問,“你又流血了?”
愣住。
淩少宸看了眼手心裏的血跡,甩甩手,不在意的答,“不是我的血。”
女人還是懷疑,“我都說了,等傷口拆線後再出院,你非不聽,小心血盡人亡!”
“好了,一諾,我知道分寸的。”淩少宸拍了拍女人的肩,語氣中帶點抱歉,“還要你不遠千裏過來陪護我,真是麻煩了。”
琴一諾俏皮地眨眨眼,“不麻煩,能在你身邊待著,是我大學時期就夢寐以求的。”
無奈的扯了扯唇,對於琴一諾豪放的表白,淩少宸早就習以為常了,麵前這個女人,是他的大學同學,同窗四年,她一直對他窮追猛打,即使得知他身邊已經有了簡語,她都沒有輕言放棄。
直到,大學畢業後,琴一諾的父親硬把她送去了國外深造,淩少宸這才徹底失了她的音訊。
如果不是被簡寧刺傷送去醫院搶救,淩少宸如何都想不到,當年那個捧著經濟學課本請教他問題的小姑娘,已經成長為了一個手持手術刀奮戰在一線的禦姐了。
“對了,我還沒問你,你為什麼要轉行。”淩少宸看著她問。
琴一諾頓了一下,“還不都是我爸爸,他說我沒有經商的天賦,大學四年一直在情情愛愛的事上蹉跎,還不如讓我改行學點實用的。”
淩少宸誇她,“我倒覺得是伯父對你太苛刻了,其實你很聰明,凡事一點就通,從商貿轉到醫學,不過短短幾年,你就學的有模有樣了。”
見淩少宸說完話仰頭靠倒在沙發的椅背上,琴一諾想了一會,最終輕輕用手揉捏著他的肩膀,像個為丈夫服務的貼心妻子,“你,把簡寧帶回來了?”
簡寧……
這個名字讓令淩少宸倏然睜開眼,他沒有隱瞞,“嗯,回A市就是奔著她來的。”
“啊……真羨慕她呀。”得到肯定答案的琴一諾泄氣地垮下肩,心塞的嘟囔,“話說,我救了你一命耶,你不以身相許就算了,還為了一個害了你的女人要死要活的,至於嗎?”
“你為了我還差點辭職不幹了呢,你不會覺得不值嗎?”淩少宸反問。
“……”琴一諾頓悟。
喜歡一個人,所以為他付出再多都不會覺得不值,她是如此,淩少宸亦是如此。
兩人是舊識,再加上淩少宸在病床上躺了沒兩天就鬧著要回A市,琴一諾看他一幅不要命的樣子,就主動跟醫院請了個長假陪他回來。
沒人比主刀的琴一諾更清楚,當時昏迷不醒倒在手術台上的淩少宸,他的整顆肺葉都被紮了個透心涼。
是誰這麼狠?
琴一諾怒不可竭,如果可以,她真想用手術刀解剖那個膽敢傷了淩少宸的家夥。
但結果,醒來後的淩少宸卻啞聲告訴她,傷了他的人是他的畢生摯愛,還說要馬上回到他摯愛的身旁。
琴一諾恍然大悟的同時又感到不可置信,她以為是簡語傷了淩少宸。
淩少宸卻及時為她更新了消息,說他的心肝肉是一個叫“簡寧”的平民女。
你的心肝肉卻險些要了你的命!
琴一諾脫口而出。
隨後,又有些自哀自怨的想到:簡語……簡寧……
難道淩少宸這輩子都要跟姓“簡”的杠上不成?
這怎麼成,好不容易和夢中情人重逢在異國他鄉,這就是天賜的緣分呀有木有!
所有,什麼“外科主任”,“主刀小能手”的稱謂琴一諾通通拋諸腦後,屁顛屁顛的以照顧淩少宸身子為由死黏在他身邊,現在,更是把右岸別墅當成了自己的家。
隻是,那個叫簡寧的到來卻讓琴一諾隱隱不爽,她很想衝到隔壁去甩簡寧兩個大耳刮子,狠狠替淩少宸出口惡氣。
感覺到琴一諾身上散發的戾氣,淩少宸好笑的望著她說,“怎麼了,不是說要幫我換繃帶嗎?”
琴一諾趕緊把放在身後多時的消毒工具一件件搬出來,眼尾一挑,“要我幫你脫衣服嗎,親愛的……”
“我自己來。”淩少宸拍開對方蠢蠢欲動的手,低頭,有條不紊的解開紐扣。
琴一諾雙手托腮,調侃,“哎呦,淩大帥哥還害羞了?之前你昏迷的時候,我可把你全身都看光了摸光了……”
“閉嘴好嗎?”大概是年紀相仿又是舊時好友,淩少宸完全一點架子都沒有的翻了個白眼,“那是意外。”
“我說,你到底要容忍那個叫什麼寧的到什麼程度?”輕撫過淩少宸胸口那抹猙獰的疤,琴一諾的聲音都哽咽了,“如果不是你願意,沒人能傷得了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