爺爺李民在溝溝裏捉了點小細魚,很小的那種。大點的可能被別人都撈走了。說來也巧,李少傑下去想試試,手伸進溝底,摸來摸去,摸到一個蛇皮下的觸感。嚇得李少傑後背一陣冷汗。感覺頭腦的血一下子用了上了。他此刻知道自己,一緊張,心跳加速,血壓升高,有種腦充血的感覺。終然被訓練過無數次,但從心理上,他還是對這種生物發毛。
“哎呀,我摸到了一條蛇。嚇死我了!”
“蛇?這裏是有蛇,但是很少在水裏的,這個時候水溫低,按理說,它更應該在陸地上。我看看!”說罷,爺爺李民就從水裏走到李少傑說在位置。伸手摸了摸,呀,個兒還真大。爺爺樂了一下,忙掐住,舉起來。
“嘢,好大一條黑魚。”李少傑這才知道,原來是一條黑魚。躲進了淤泥裏。
“是啊!回去熬點湯給娘補補身子。這都已經好幾天了不吃不喝。”說完,爺爺臉上還是顯些莫名的悲傷。
曾祖母哀莫大於心死的表現,使的家裏的另外三個都急上眉梢。三個假兄弟都不知道如何是好。眼看都過了好幾天了,曾祖母還是沒多大反應。就連飯菜都沒怎麼吃,李少傑端過去想喂些黑魚湯,可是倒進嘴裏,又流了出來。
這日夜間,李少傑看著爺爺兩兄弟睡著了。自己就端著那昏暗昏暗的煤油燈,這已是家裏夜間唯一的奢侈品,來到了曾祖母的屋子。將燈放在床頭的凳子上,搬了張小凳子,就守著曾祖母床旁。握著她靠著床沿的手,和她說著話,雖然隻是李少傑再說,也不知曾祖母在聽了沒。他隻是再說,說了好多,先感恩曾祖母把他從水裏撈了起來,然後說想在這裏當她一輩子的兒子。慢慢的又從家鄉的描述,到自己為何當兵,到自己的生活。他完全沉寂在自己的說話中,未曾發現門口的半截簾子已被撈起。
“那後來你的爺爺呢?”曾祖母突然說了話。
“後來,他就孤單一個人,子孫都不願理他,嗬嗬……”想起那個世界的爺爺,也就是現在老了的李民。他都覺得像做夢,那個老頭,操了一輩子的心,先是為國家,然後為家人。
“咦,大娘,你醒了?”
“還叫我大娘,剛剛還想當我一輩子的兒子呢!”曾祖母欲起身,李少傑見了趕緊扶了下。將枕頭放在背後。
“嗬嗬,”李少傑撓了撓頭,本來以為曾祖母沒聽見的呢。要是叫曾祖母母親,那這輩分都亂了,反而顯得無所適從,無法回答。
“唉,少川呐,我這心裏,嗚嗚……”曾祖母又開始嗚嗚噎噎。
李少傑拍拍她的後背幫她順順氣兒,“您要哭就哭吧,總比憋著好。哭出來,心裏就沒心思了。想來就會看淡些這些生死倫常。”
“我倒希望他一直每個消息,反而覺得他可能還活著。可是……可是就這麼走了,留下我一個人……”
“娘,還有我們呢!”站在門外已久的李民兄弟趕忙來到曾祖母的床前,雙膝跪下說道。
“嗚嗚……兒啊!”
眼看著他們幾個人哭成了一團。終始是當兵的一條硬漢,李少傑見此也是濕了眼眶,哏了咽喉。怕自己真的放聲大哭,趕忙出來,到廚屋燒些熱食給曾祖母墊墊肚子。
李少傑擦了擦眼眶,心裏還是歡喜的。隻要曾祖母能夠和他們說話,能夠有反應,就會有希望。對未來的希望。
一家人總算從那場悲傷中緩過來了,曾祖母又親自,燒了點曾祖父愛吃的菜。一家人算是真正的來吊唁曾祖父了。期間,曾祖母還是悲從中來,又惆悵了一會兒。眾人安撫後,抽抽噎噎的陪著一到回家了。
還未到家,遠遠的就有一個穿著黑白相間的碎花半袖對襟,下著黑色褲子,枯黃的頭發盤踞在腦後,臉上現了少許皺紋。一看便知是個不怎麼下田勞作之人。
“她嬸子,你們回來啦?這一大家子去哪兒了?我在你家門口可等了不少時間。”那女子開口就是地道的蘇北沿海的話。半句沒有關心之意,可見是個不明事理的人,這是李少傑的初步印象。
“楊嬸子,今兒怎麼過來啦?”曾祖母整了整色,臉上扯出一點微笑,很牽強。
這邊二爺爺已去開了屋門。
“進屋說吧。”那個楊嬸子,自顧自的進去了。李少傑不自覺得蹙了下眉。
稍待會兒,一行人都進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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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個快樂上進的小農婦。。。收麥子咯!!
可能有時候太累,會來不及更,請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