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章,我一個外人
忽聞蘆管悠悠,如泣如訴。
那纏綿悱惻的聲音忽遠忽近,若有若無;時快時慢,似疾實緩,著實讓人沉醉。
能不陶醉嗎?君不見,蘆管悠悠,聖水叮咚,叮咚聖水春花醉,蘆管一聲鳥忘飛;
能不陶醉嗎?君不見,蘆管悠悠,青丘幽幽,幽幽青丘地闊,蘆管一聲人不歸;
能不陶醉嗎?君不見,蘆管悠悠,伊人含羞,含羞伊人心竊喜,蘆管一聲情悠悠。
這一曲蘆管,著實動聽,隻令青丘山眾人忘卻紛爭。
曲罷,良久……
隻聞一聲歎息,老狐狸塗山子虛搖了搖頭,道:
“哎,又是那隻發情的貓……”
那八妹塗山菊莫名紅了臉,塗山家族其他人反而笑了。
蠱真人和老相士人老成精,也都微微頷首,笑而不語。楊騏可就憋不住了,什麼發情的貓?他不禁好奇的問了句:
“什麼貓?那蘆管聲倒也如泣如訴、道盡相思,難道這青丘山還有靈貓不成?”
塗山家眾人聞言哈哈大笑,六娘塗山蘭雙手捧起癡女塗山菊的臉,取笑道:
“你算是對了,看看我可憐的八妹,被那隻貓禍害成什麼樣子了。”
一向古靈精怪的八娘塗山菊,此刻好像中了邪,任那六娘如何擺弄,也隻是傻笑不止。
楊騏怒了,一隻貓也敢如此猖狂,往日不提罷了,今日我楊騏在此,倒要看看你是何方孽畜!
這賊,終歸是個讀書人,怒歸怒,也不丟了禮節。隻見他吸了口氣,拱手虛晃了兩下,朗聲笑道:
“哈哈哈,貓兄吹得一手好蘆管,不知可否賞個臉,見上一見?”
他這一聲倒也洪亮,隻令山穀回響,經久不絕,想必那隻發情的貓,定然聽得見。
那老狐狸塗山子虛哭笑不得,兩代仙狐王麵麵相覷,大禹大神夫婦苦笑不已。反倒是塗山家族年輕一代或掩嘴偷笑,或捧腹偷樂,帶著期待的神情,像是再等待什麼有趣的事發生。
老狐狸怪眼一翻,一捋衣袖,指著塗山風等人嗬斥道:
“風兒你等休得胡鬧!”
又搖了搖頭,歎了口氣,向蠱真人、老相士道:
“孽緣啊孽緣,二位道友見笑了。也罷!今日不妨再吃點虧,連結兩樁惡緣又如何!”
完,一揮衣袖,霧裏乾坤一絲縫,一縷清風仙客來。
一陣風吹過,落下兩人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其中一個是水猴子無支祁,依舊是那樣的帥氣。甩了甩那縷長發,露出光燦燦禁箍兒,笑著向大禹大神等人施了一禮,又與書中仙老白、澤精老黃和黑毛犼黑把手言歡,唯獨不理楊騏。
另一人,一襲白衫,雍容富貴;身材高大,容貌俊偉。手中一支蘆管,臉露笑意三分,感情就是那隻發情的貓。
那隻貓拱手先問候了老太爺塗山子虛,又依次拜見了老仙狐王塗山隱、仙狐王塗山君以及塗山風等人。隻是他也跟水猴子無支祁一樣,唯獨沒跟楊騏打招呼。
眾人你儂我儂,其樂融融,就好像少了楊騏這個人。
蕩魔王楊騏怒了,他咬牙欲發作,又知發火更會被人取笑。這賊,想通此節,不怒反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