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太陽，升到人們頭頂。 草木在陽光照射下，騰起一團團蒸氣。 遠處傳來一陣陣馬蹄的聲音和淫蕩的笑語。 王德林向身旁的炮手使個眼色，環顧一番身前身後的弟兄。他握槍的大手浸出一片熱汗，腦門也滲出點點的汗珠。 哥薩克騎兵披著鬥篷，斜背著來複槍，旁若無人地催馬前進。騎隊越來越近，簡直可以看清他們的藍眼睛、高鼻子和彎彎曲曲的卷發。 “打！” 王德林舉起“鐵公雞”，瞄準最前麵的騎兵，大吼一聲。 兩側山坡立刻突發一陣驚天動地的聲浪，土炮“咕咚咕咚”噴射一團團火光，土槍“突突”發出奇特的悶響，濃烈的硝煙籠罩路塹，當場便有七八名俄國兵摔倒馬下。 哥薩克騎兵被突如其來的襲擊打得蒙頭轉向。戰馬也都驚厥地揚起前蹄嘶叫，在原地兜起圈子。侵略軍們吱哇亂叫，來不及搶救落馬的同夥，撥馬像兔子一般向東逃去。 王德林高興地站起身來，揮動著“鐵公雞”高聲喊道：“弟兄們，追呀！” 兩側山坡如同躍出百餘隻猛虎，呐喊著，直向山下撲去。 大家爭先恐後收撿武器，搜查死屍身上的子彈。 王德林高興地擺弄著一支剛繳獲的來複槍。 眾人歡呼著，蹦躍著。突然，東方飛來一陣猛烈的彈雨，當場有三名弟兄倒在血泊之中，接著，大隊哥薩克馬隊揚著馬刀，尖叫著蜂擁撲來。人們被突然打擊驚呆，有的團團亂轉不知所措，有的掉頭就往山上逃生，隊伍登時陷入一片混亂。 “奶奶的！ 沒料到‘毛子兵’會卷土重來”王德林恨得直拍大腿，高聲吼道：“弟兄們，別慌，操家夥揍他們！”說著，舉起來福槍“砰砰”摟起了火。可是，仍沒有能壓住陣腳，局麵變得更加不可收拾，哥薩克騎兵越逼越近。 孔憲榮急忙跑到王德林跟前：“大哥，硬拚不是辦法，撤吧！ 在這裏多停留一刻，就要多流一份血，弄不好恐怕會全軍覆滅。” 王德林望著躺在地上的夥伴，眼睛裏燃燒起灼人的烈火，他狠狠地咬著嘴唇，從牙縫裏迸出一個字：“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