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卡倫哨所前。 山風陣陣襲來，清雪撲麵，朔氣逼人。孫廣庭立於高崗上，卻仿佛絲毫沒有感受到那濃濃寒意，一動不動地注視著收繳軍械的現場。他一會兒命令楊振恒營長將收繳的軍械分類登記，一會兒吩咐交出武器的白俄列隊等候，忙得不可開交，但指揮得井然有序。 吉特裏赫斯鼻端凍得通紅，臉埋夾在豎起的大衣領裏，顯得特別的長。經過一番緊張得幾乎透不過氣來的唇槍舌戰，他好像隻鬥敗的公雞，有些疲憊與沮喪，在離廣庭不遠的地方無精打采，邁著沉重的腳步，踱來踱去。踱至兩棵大鬆樹中間方停下，回首一瞥，目光恰巧與赤手攥空拳的斯他克將軍的憂悒眼神相觸。 四目相對，吉特裏赫斯身子一抖，忙伸出兩手拽住衣領，很不自然地縮下脖子。 徐子靜走上高崗，好奇地問：“孫參謀長，剛才北邊的槍聲是誰打的” 孫廣庭回答：“可能是土匪打劫吧，管他誰打的呢，現在吉特裏赫斯上將麾下一萬五千餘官兵及軍官家屬的心態極不穩定，所以盡管我已派兵四周監視，但還是寸步不敢離開這裏，更絲毫不敢放鬆警惕。” 徐子靜道：“俄人性情暴躁，易於衝動。稍有疏忽，一個火星兒就能引起難以控製的熊熊烈焰。” 蒙古街。 高士儐、盧永貴坐在青石板上，聚精會神商量著如何同俄人談判。 盧永貴問：“司令，咱們見吉特裏赫斯，拿什麼做見麵禮” 高士儐回答：“我們先帶領他們抄近道越長嶺，拿下琿春城。” 十二位追兵趁他倆聚精會神打如意算盤之機，悄悄地從四麵包抄過來。 高士儐、盧永貴站起身來，剛欲牽馬。 鄢營長衝上前，大聲喝令：“你二人已被包圍，快快繳械投降！”高、盧困獸猶鬥，匆忙上馬應戰，邊舉槍還擊，邊向琿春卡倫逃去。 十二位追兵窮追不舍，雙方互相射擊。 高士儐回馬一槍。 一個五連士兵右臂肩頭掛彩，摔於馬下。 王德林抬手連打數槍，擊中盧永貴的馬頭。馬突然倒地，盧永貴被拋出三米遠。 鄢營長令兩名士兵把盧永貴捆綁起來。 高士儐繼續騎馬狂奔，四個馬蹄不停，後麵三十二個馬蹄不停在追，距離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