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哭,不值得。我對自己說著,可是眼淚卻無法停止,怎麼擦都擦不掉。
窗外的天光逐漸暗淡,客廳裏隻留下影影綽綽的光,黑暗籠罩下來,我縮進沙發,做起了光怪陸離的夢。
夢中淩燁是笑著的,他問我:“小羽,我們出去旅行吧,你想去哪裏?”
一會是淩燁冷漠的臉,他說:“江小羽,我從來都沒有愛過你。”
我又做了高中時常做的那個夢,夢中我站在陰雨綿綿的樓頂,向一名男生威脅要跳樓。
他穿著校服緩緩轉過身,我看清了他的臉,居然是淩燁,他用輕飄飄的聲音說:“那你就跳下去吧。”
說罷他便走了,毫不猶豫、腳步沉穩的離開了。
我心裏陣陣絞痛,胸口悶的透不過氣來,眼眶陣陣發酸,感覺渾身的力氣在被一絲絲抽走。
我回頭看了眼腳下的無邊深淵,腳尖輕輕一點,人便往下栽去。
我從尖叫中醒來,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小羽,小羽你醒醒。”
驚魂未定的我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身後是淩燁溫暖的胸膛,立刻嚇醒,猛的轉過身。
“你怎麼在這裏?”
淩燁的表情隱在黑暗中看不真切,我隻微微聞到淡淡的酒氣,“你喝酒了?”
他聲音低黯,有種不易察覺的溫柔,“你怎麼在沙發裏睡了,當心感冒。”
說罷他大手一撈,將我抱在懷裏,“快睡吧,一會我還要早起回醫院。”
我的心跳的又大聲又快,一頭撲在他懷裏哽咽道:“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他安慰我說:“別傻了,我隻是回去見了爺爺,快睡吧,明天下午請假跟我去領證。”
我點點頭,之前的不安和猜測都煙消雲散,沉浸在淩燁熟悉的氣息中,我滿足的閉上眼,這一覺睡的安穩無比,連淩燁是什麼時候離開的都不知道。
下午領完證,我們將昭年、紫君、蕭葉玫和季韞都約了出來一起吃飯。
我們在聖羅德酒店的套間定的晚宴,一桌子的大餐熱熱鬧鬧,可飯桌上的氣氛卻有些尷尬,看的出來紫君和昭年似乎又吵架了,而蕭葉玫和季韞兩人也不像以前那麼親密。
也許最近我太沉溺於自己的感情生活了,無暇關心玫玫和紫君,我和淩燁對視一眼,心裏有些低落。
一直到碗碟全部撤下,氣氛也沒有好轉,紫君和昭年仍然僵持著,各自占據著長沙發的一邊,不肯說話。
蕭葉玫坐不住了,對淩燁說:“給我點兩瓶威士忌,今天是你們大喜的日子,我們好好慶祝。”
“剛吃過飯,喝什麼酒,”季韞伸手拉住她。
蕭葉玫白了他一眼,“吃飯時就沒喝酒,太不過癮了,今天一定為小羽好好慶祝,他們倆太不容易了。”
淩燁沒有多說什麼,點了兩瓶洋酒上來,蕭葉玫已經開了卡拉OK在唱歌,一首哀婉動人的《新不了情》唱的氣氛更加壓抑。
她挨個給我們倒上酒,站起來舉著酒杯說,“讓我們為江小羽幹杯,過了這麼多年,她終於等到了屬於她的幸福。”
說罷她將酒一幹而盡,季韞趕忙去拉她,被她一掌打開,“今天就讓我喝個盡興吧,也許以後就沒機會了。”
“玫玫,你怎麼了?”我也看出蕭葉玫的情緒很低落,上前扶住她。
她笑著擺擺手,“沒事,當年是我讓季韞等我,現在換我等他而已。”
我疑惑的看向季韞,他淡淡一笑:“我要去美國學習,一年時間。”
我又看向淩燁,他皺著眉頭向我緩緩點頭,看來他知道這事,隻是沒有告訴我。
蕭葉玫在挨個捧杯敬酒,紫君也低頭喝著悶酒,昭年也不勸她,自顧自的喝酒,我呆坐在沙發上,有些不明白,為什麼今天明明是那麼開心的事,我卻一點都不覺得快樂。
很快一瓶酒就被他們喝光,蕭葉玫不停灌著淩燁,數他們倆喝的最多,桌上杯盤狼藉,一疊紙巾被翻倒的酒瓶浸濕,顯出了奇怪的造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