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易總。”時簡開口,說了拒絕話。
答案意料之中,易霈沒有太大感覺,還是有些淡淡的失落。今晚是他第一次向女孩表白,也是第一次被拒絕。時簡拒絕得很平靜,平靜裏帶著抱歉。他不需要她的歉意,如果他今晚的話讓她抱歉了,更該抱歉的人是他。
“對不起。”易霈同樣道歉。
“易總……”時簡真摯道,“是我配不上你。”
易霈笑了下,不認同這個話。不遠處的江麵駛過一艘輪渡,載著一船通明的燈火,易霈收了收笑容,並說:“時簡,你很好,不用這樣說。”
時簡低下頭,任何女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感到開心吧,何況這個男人還是易霈。之前易霈隻是欣賞她,親自給了她offer,她都自得意滿很久。
可是,不是的。曾經她同樣應聘過易茂置業,第二輪就被刷了下來。
“時簡,你考慮下我的話。”易霈又說,語氣莊重,“今晚是我著急了,不過我可以等。”
我可以等。時簡伸手摸了摸有些溫熱的眼眶,易霈的話裏的承諾,像是鑲在發卡的鑽石,太珍重了。
珍重得她無法自私地享受,因為她現在,也還在等呢。
她知道等一個人的難受,假裝不在意,假裝無所謂,甚至不能給對方一點壓力,不敢靠前一步,又不敢完全遠離他的世界。她能做的,隻有讓自己變得更優秀,活得更開心,可以讓自己更輕鬆等下去。因為她不知道自己能等多久,輕鬆一點,說不準可以等得久一點。
這樣的滋味,一個人想起來還是太難受了。這樣的感情,她因為有著確切的體會,更加沒有資格要。
“對不起,易總。”易霈的提議,時簡又直接拒絕,“我不會考慮的,不要等了。”
真是意外,易霈想到自己可能會被拒絕,沒想到自己會被拒絕地如此決然。作為一個男人,不是沒有挫敗感。更多的,是遺憾。遺憾第一次有了想要的女人,卻要不到。“時簡,為什麼?”易霈問,聲音很平靜,也很溫和。
易霈那麼好。時簡轉了下頭,不知道怎麼表達。如果實誠說,她會被看輕,可是事實的確這樣。她難以啟齒,易霈幫她說了出來:“因為葉珈成嗎?”
是啊,時簡點頭。
易霈目光熾熱:“那就忘了他,時簡,忘了他。”
忘了他……三個字,時簡眼眶紅了,怎麼忘。五年的記憶怎麼忘?時簡抬起頭,今夜的星星隻有幾顆,也是有星光的。
有些感情,就像她現在看到星星,就會想到她和葉珈成的繁星點點,她的點點。所以她要怎麼忘!誰能告訴她,怎麼忘……
一時間,時簡又抱歉又自責,更多是難受。
時簡這樣的反應,易霈同樣難受。他心裏珍重的女人,卻因為不要她的男人,悲痛欲絕。沒有生氣,是不可能的。
易霈吐出一口鬱氣:“時簡,他不值得。”
時簡默默聽著,沒有回應,易霈又說了一句:“葉珈成不值得,不值得到你這樣的愛,不配的人,是他。”
易霈聲音帶著難得的戾氣,時簡本能否認,她有些著急地脫口而出:“他值得,易總。你不知道,他曾經對我有多好,我們有多相愛。”
易霈沉默,眼神有些冷漠。
葉珈成值得的,這是不能被否認的事實。時簡掩麵,淚水從指縫裏出來。一張手帕沉默地遞了過來,時簡說了聲“謝謝”,接了過來。
很快,時簡擦掉眼淚,收拾了心情,又露出了笑意,“對不起,易總,讓你見笑了。”
易霈搖搖頭,繼續沉默。
時簡攤攤手,自嘲地幽默起來:“易總你看,我其實很糟糕,我甚至對一個傷害過我的男人念念不忘,根本不值得你喜歡。”
“沒有什麼值得不值得。”易霈樣子堅定,“你在我心裏,很好。”
然後,時簡也不知道說什麼了。她有些好,隻是占了年齡的便宜,比如令易霈刮目相看的車技,甚至做事效率。她想,任何一個女孩回到十年前,都有著令人驚訝的不一樣……其實真有些好奇,易霈為什麼喜歡她,應該就像她想得這樣吧。
易霈同樣側了側目,有人不相信呢。他要怎麼告訴她,她真的很好,好到應該被人好好珍重嗬護。易霈第一次懊惱自己不會說情誼綿長的話,後麵說出的話也像是上司對員工的誇讚之詞。事實,這也是他看到的她。
“時簡,你很優秀。”易霈開口,觸碰到眼前人不是很相信的眼神,舉例說,“你車開得好,工作完成得好,鋼琴也彈得好,還有很多……”其實隻是比普通女孩更優秀,隻是成為了他眼裏的人,這些優點,都變成了他眼裏的閃光點。
易霈說著,時簡聽著,嘴角微微揚著。是嗎?
“當然更重要的,你很善良,真誠,用心。”易霈想了想,又說,“同樣的,你有著很多女孩沒有的闊達和自在。”
最多還是自在吧,她每天跟著他做事,像是一股自在又清新的風。隻要她在他身邊,他就覺得舒服,最大的煩惱都沒有了。這是愛麼?易霈不知道,隻是如果這還不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的喜歡。那這個世間,什麼才是男女之間的喜歡。他第一次喜歡一個女人,想擁有這份喜歡,拿出了他所能拿出的最大坦誠和誠意。